更何况当时《公羊春秋》也还是正儿八经的官方学术,这一点同样没有改变。

于是古文经学派的势力依旧维持了一定规模,得以站在朝堂上持续和今文经学派展开斗争。

不过正如今文学派当时所判断的,只要《仪礼》作为整个东汉帝国的核心指导思想理论没有受到动摇,《左氏春秋》那帮人再怎么折腾,也是戴着镣铐跳舞的。

那个时候,尚且弱小的古文学派错过了这个窗口期,没能顺利站稳脚跟。

于是到汉章帝时期,在白虎观会议上,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汉章帝决定再度统一学术思想,罢黜左氏春秋学官,使得古文经学派的学子不能继续通过学习左氏春秋而做官。

这一行为大大削弱了古文经学的势力,今文经学一度再次占据上风。

他们觉得他们可以就此高枕无忧了。

然而今文经学早在西汉后期就逐渐陷入了僵化和烦琐,且又与谶纬结合,流于妄诞,与更加务实、更加愿意迎合统治者的古文经学相比,失之活力和实际意义。

而且今文经学派利用权势大肆打压古文经学派和学派士子的行为也引起大量后起之秀的不满,对他们垄断学术利益和政治利益的行为更加不满,纷纷把古文经学视作他们的救命稻草,死抓不放。

所以古文学派虽然遭到政治打压,却没有消亡,而是愈发坚韧,在民间四面开花。

相较于今文经学派限于血统、门第的传承模式和越发僵化的思维模式,古文经学更加开明,更愿意接纳新鲜血液,传承方面也不那么重视出身。

于是涌现出了马融、许慎、郑玄、贾逵、服虔、卢植等著名的古文经学大师。

他们用古文经学的理论注解儒经,广泛向天下士子乃至于不是士子的地主豪强传播自己的经义,受到追捧,得到了大量士子的认可。

于是在民间,东汉前中期的时候,古文经学已经出现了压倒今文经学的势头,这一趋势在东汉中后期越发明显,而到了末期,直接就是事实了。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郑玄。

郑玄受到党锢之祸的牵连而遭到禁锢,就回到家中安心著书立说,这一立说可不得了。

他虽然也精通今文经学,但是主要立场还是站在古文经学的立场上注解经书,且广泛传播,没有今文经学限于家族血脉和门第的狭隘传播方式,于是受众非常广泛。

当前这个时间段,郑玄的学术已然大成,他依旧受到禁锢,但是他的学术已经传遍大汉疆域,受到广泛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