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我才开口:“那你记得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总有一日要找你去讨回来的。”

伍朔漠仿佛松了口气,才开口:“好,我等着你来讨。”

伍朔漠离开后,我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无半点睡意。

第二日开始我又一连几天闭门不出,最先看不下去的是翠竹,她趁千芷和银杏都不在,扑到我面前拼命磕头。

看着她额头通红也不停,我开口:“我知道你喜欢华戎舟,可是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不,小姐,奴婢是前来请罪的。”翠竹瞪着红肿的眼睛开口。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她继续说:“奴婢之前犯了错,请小姐责罚。”

“你不必……”我正欲阻止她,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愣。

她说:“华侍卫他……喜欢小姐,一直都喜欢。奴婢一开始就知道,后来还为此做了不少错事……牧侧妃封妃宴席上的那件事,是我告诉她华少爷的位置,才让她有机会设计。还有中秋午宴,是我趁乱扑到了华侍卫身上,才让刺客有机会打昏小姐带走。”

一瞬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心口隐隐作痛,不知是为了谁,还是曾为仲夜阑挡箭的心悸后遗症?

翠竹继续哭诉着:“奴婢因为自己的私心,做了无数小动作,实为不忠,小姐要打要杀我都无怨言,可是华侍卫……华侍卫他一直都是把小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数次危险他都是以命相护,所以无论外人如何说,他从未有过无害小姐之心,奴婢可以以命相保,求求小姐不要见死不救。”

看着翠竹额头马上就要磕出血了,我哑着嗓子开口:“你起来吧。”

翠竹还是不起,求我责罚于她,我转身回了里屋,到床下翻出来前几日被我丢下去的镯子,放到怀里后又出去。

对着仍在叩头的翠竹说:“走吧,随我去趟京兆尹。”

无视翠竹欢天喜地的模样,我抬步走了出去,她也赶紧跟上。

京兆尹一开始不愿意让我见华戎舟,只是见我坚持,最终还是放我进去了,只放我一人。

这是我第二次来牢房了,第一次是为了华深,这里一如既往的潮湿阴冷。

随着狱卒走到了一间牢房面前,只见里面地上趴着一个人,身披麻布。我走了进去,那个人影动了动,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麻布坐了起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小姐,你来了。”华戎舟似乎又恢复了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小狗一样看着我。

我附身蹲下,伸手本欲拢一下他的头发,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

“脏。”华戎舟低声说道。

胸口一疼,我双手捧住他的脸,说:“不脏,一点都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