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过了一年,又好像只是过了一天,我坐在窗台看着日出日落,安静到如同石化了一般。

时间缓缓流过,华夫人上门的哭诉被我拒见了,太后的召见我也有胆子拒绝了。

我不知道华深后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牧遥后来又怎么去对付华府了,有那么一段光阴似乎全世界都和我无关。

院子里的丫鬟看着我日日沉默寡言,和以往大不相同,都是小心翼翼,而我却是连安慰她们的余力都没有。

我…是不是抑郁了呢?

坐在躺椅上,我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要不然怎么突然对这里的人生没有半点兴趣呢?

或者是我在逃避那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吗?所以才会躲在这个院子里。

如同一片日渐枯萎的落叶,慢慢凋零。

想过要冷血无情,也想过要大义灭亲,然而最后哪一种说法都说服不了自己。

想来想去我又困了,便斜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我的头突然猛地一坠,身子还来不及反应,脑子里就想着——完了,要撞到脑袋了。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我睁开眼,只见华戎舟半弯着腰,一只手握在躺椅扶手上,而我的脑袋狠狠的砸在了他手背上。

我直起身子来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四周开口:“她们呢?”

怎么一个丫鬟都没有?

“属下不知。”华戎舟松开手,站直了身子。

“你的手没事吧?我都睡迷糊了。”我看向他的手背,已是通红一片。

我的脑袋有那么重吗?

“无碍。”华戎舟背过手去,恭恭敬敬的站着。

我坐直了身子,拉了拉他衣服:“你蹲下来,和我说会儿话,这会儿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华戎舟乖乖的蹲了下来,和我平视着,看着他温顺的模样,我开口:“你的父母可在京城里?”

他的眼眸跳了跳,片刻后才开口:“我父母是乡下的人,小时候因为闹饥荒就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当奴才。”

我这张嘴真是……句句戳人家心口。

“那你怎么到晋王府了呢?”我问道。

华戎舟垂下了头,开口:“我从那富人家逃出来了。”

语气虽然没有波澜,但是我看到他垂在身边的手已经握紧,定是那户人苛待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