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父亲真是上了年纪,识人不清了。”我笑着说,语言却不留情面,“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眼界狭隘的女人,父亲还这般尽心的培养。”

华相被我说的脸上阴晴不定,我便接机又加了把火:“还有她说是找我谈话,言语却句句挖坑,要不是我警醒,恐怕也发现不了……有皇室的人在偷听。”

“什么?”华相这下终于坐不住了,“你的意思是华……她投靠了……皇帝?”

“父亲的眼线众多,大可一查,只是日后还是少于华美人联系为好。”我毫不心虚的回道。

我自然不担心他去打探,我说的话本就是真假掺半,华美人设计我入水和皇室之人偷听我们谈话,都是真的。

大方向没问题,也就不在乎我其他的添油加醋了。华相做为大反派,为人肯定多疑,那我就利用这一点来慢慢剪去他的党羽,至少让他落罪之时能少些名头。

华相沉默了半天后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带了些探究:“依你看,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并未退缩,迎着他的目光开口:“皇上此时已经留意到了父亲,所以以我之见父亲此时应该掩去锋芒,低调行事。”

华相老狐狸一样的眼眸转了转,并未言语。

我便继续说道:“还有,前日听皇上谈话中提及了如今狱中的…牧氏一家,皇上的意思似是对他们仍是看重,说不定这几日就会找个由头给他们减罪,所以我想此事若是父亲主动提出来,也算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华相这次面上没有其他表情,异常平静的开口:“浅儿不是向来讨厌他们一家吗?我好不容易如你所愿,除去了他们,现在怎么你来为他们说情了。”

和这个老狐狸打交道我半分不敢松懈,我手在衣袖里握紧,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无奈愤恨的模样开口:“皇上此时已经怀疑父亲结党营私,所以我此番建议也是为父亲好。若是由父亲提出为他们减罪,说不定会打消一些皇上的顾虑,让他认为你当初并非是因为私怨才对牧家出手。”

华相没有看我,手指无意的在桌面上敲击,似乎在盘算:“浅儿可知道斩草应除根的道理?”

我言辞恳切的继续说道:“父亲也知我十分厌恶牧遥一家,若不是情形所迫,我怎会让父亲为他们求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归牧氏一家已无翻身之地,饶他们一命也无大碍。”

华相沉默了,我也不再言语,等着他自己衡量。

多亏了之前华浅对牧遥一家的深恶痛绝,我这般说情才会让华相以为我真是迫不得已,为了华府才这样做。若牧氏一家并未因为华相陷害而被斩首,那我和牧遥的仇怨也不会那般水火不容了。

“浅儿真是长大了。”最终华相笑着开口,眼里满是赞许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松,这就是他答应了,强忍住心里的狂喜,华相的权势,想留牧氏一家自然容易。

松开了方才在衣袖下一直紧紧握住的拳头,发现手心竟然全是汗水,这一番过招,真是让我分分钟想逃跑,可是求生欲让我还是留下来面对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