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鞭炮细碎的红屑翻飞中,一身墨绿色长风衣的莫琮斜倚在门旁窗底低头点烟,百无聊赖的一点表情因不甚清楚便显出丝丝空洞,因着角度只拍到她一只眼睛,淡淡的露出一点点寂意。

子真则蹲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兴致盎然地和一个红袄小孩子讨鞭炮,因她离镜头近,眉目异常清晰,笑容明亮,神情天真。

红袄小孩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然而眼眸中露出得意骄傲,偷偷抿起的嘴角明明带着笑。

妙是妙在镜头把每个人的神情都抓得恰恰好,那种稍纵即逝的神情流动扑面而来,却又因了背景的破旧白墙高窗远处黑瓦晴空流露出一丝时空犹疑。

韵味流长。

子真惊叹,一张张从莫琮手里接过来看,有她的独影,有莫琮的独影,或近或远,或笑或谈,都被镜头抓住最灵动美妙的刹那。

子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好看。

而莫琮,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人眼中竟如此充满灵魂。她心下震动,一颗心说不出滋味,只好低着头,装作细细研究。

子真在一旁笑说:“盖瑞,你是摄影师么?”

盖瑞笑:“nono,这只是业余爱好。”

子真也笑:“下回要是再有人问我要照片登,我可不愁了。这些张张都能上摄影杂志啦,拍得可真是美。”

盖瑞眉花眼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莫琮抬眼看了看他,把大信封一倒,果不其然倒出两张小光碟。原来他一早也刻好了碟。

子真乐:“我正打算跟你讨光盘呢,像素肯定很高,正好我可以用来做桌面。”

莫琮撑不住笑起来。

子真不理他们,顾自抽出自己的照片。盖瑞很细致,但凡是两人的合照,便印了两张。她把照片理了理,再重新看过一遍,拿过一张小光碟,一起心满意足地宝贝地放进包里。

盖瑞笑眯眯地看着她动作完,然后就看着毫无动作的莫琮,似乎在说:咦,难道你不满意么不喜欢么。一双眼调皮地睃着她。

莫琮有些尴尬,她有心想表示出珍重来,又做不到象子真那样自然;若是象以前那样做出不屑一顾毫不在乎的样子,自己先就瞧不上这份做作,何况她也不想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