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又轻又缓,双眼紧紧的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昏死过去。

清瞳咬了咬牙,十分没出息的掉了眼泪,用袖子草草抹了两把才顺着树干爬上了捆着绳子的分枝。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他放下来才行,否则一直这么吊着,连血都止不住。

可她的手还没碰上麻绳,就被制止了。

“……不要。”

年轻道士声音低哑,咬字却始终很清晰:“绳子上有禁制,非但解不开,还会伤到你。”

王权富贵早在清瞳踏入正院时就发现了她的到来,明明知道应该责备她为什么不听话,可在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却又克制不住的觉得喜悦。

这种喜悦很淡很浅,却像无处不在的温热流水一般,浸透他的四肢百骸。

让他将本该说出口的责问全都咽了回去。

清瞳趴在树杈上,清楚了看见了他身后横七竖八的丑陋鞭痕,眼泪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掉。

“那、那该怎么办?要怎么救你?”

被吊着的王权富贵艰难地低下头:“你只要把你这次出去见到的景色,织给我看就好。”

“可是我……”她根本就没来及的去寻找美景,只在边城附近徘徊了两天,就听到了他出事的消息,这两天里看见的听见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回程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闷头赶路,清瞳压根什么都没顾上。

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王权富贵温声道:“让我看看你眼中看到的东西就足够了。”

清瞳噙着泪答应下来,在王权富贵重伤时为他织下一副副青山秀水和俗世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