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尾生并没有走,虽然月啼家已经摆出了要永远将他拒之门外的态度,胡尾生却还是死撑着留了下来。

宅子进不去,他就随便在院墙边找了个角落坐着,他不能进去见月啼暇,就想着死守在这里,好让月啼暇一出门就能看见他。

要不是回忆之境不会有差错,白月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为了月啼暇拼尽全力的少年,会和转世后冷淡的胡尾生是同一个人。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胡尾生连转世失忆,都保留着对月啼暇的疏离隔阂?

“道士哥哥,他看起来好可怜哦。”涂山苏苏围着胡尾生转了一圈,“你说……他们明明相爱,为什么阿姨还要棒打鸳鸯呢?”

白月初拍了拍涂山苏苏的头顶,动作轻的就像是在呼噜一只小奶猫:“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他,有事就进来叫我。”

待涂山苏苏乖巧的点了点头,白月初才麻利的翻过围墙,急匆匆的追上已经到了偏厅的月啼暇母女。

老太太今天的反应很奇怪。

如果是普通人类,担忧女儿嫁的不好是正常的,可老太太的那些质问指责,放在妖身上就太诡异了,因为她拒绝胡尾生的那些话,根本就站不住脚!

她要是真的厌恶胡尾生,大可以直接揭穿月啼暇的身份,何必要兜这么大的圈子,编一堆对妖来说堪称可笑的借口?

偏厅里,月啼暇攥着裙摆静静地站在一边,明明已经眼圈泛红,却还是固执的梗着脖子。

老太太杵着竹杖绕着屋子来回踱步,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小暇,那小子不行。”

月啼暇也不问理由,只是咬牙道:“……尾生很好。”

“很好?他很好,那你就要不好了。”老太太坐在堂中的楠木椅上,“我问你,你敢告诉他,你的身份吗?”

“……”

“你现在瞒着他,一句话实话都不敢说,难道还能瞒他一辈子?他是个人类,寿命只有区区几十载,到时候他垂垂老矣,你容颜依旧,你难道还能骗过他?”

“母亲……”

老太太的话句句的踩着月啼暇的痛处,让他连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