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温的视线立刻如雷达般,紧追着声音朝他瞪了过来,只差没将“餐桌礼仪”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时灼先是下意识地面露心虚,反应过来自己并非始作俑者后,早已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来,只能语塞地望望罗温,又眼含期待地望望身旁的莫森。

却见对方一脸神色淡淡,丝毫没有要替自己说话的打算。

“……”

时灼只得转过头去与罗温干瞪眼,意图用面部表情让对方明白过来,这回油腔滑调的人可不是他,但罗温非但没能领悟过来,反而一脸严防死守地盯着他,唯恐自己言语间玷污到他的上校。

意识到自己被莫森坑了,顶着罗温如有实质的视线,时灼若无其事地装瞎回头。直到片刻后明显感知到,落在自己后脑勺的目光终于消失,时灼才背对罗温压低声音朝莫森控诉:“上校,你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

他满脸证据在手言之凿凿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有几分良心不安,可偏偏深知他性情的莫森不为所动,“你要当真也可以。”

“……当真?”时灼思来想去,前进后退对自己都没好处,“上校,”他满是匪夷所思地降低音量,“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找?”

莫森弧度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

将他的反应看得真真切切,时灼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当真的人似乎只有他自己。

时灼不免有些郁闷地偏开脸去,懒洋洋地阖上眼皮坐等管家开饭。吃完饭时灼就没了别的事情,下午罗温备好要送去监狱长家的礼,时灼就被叫去了莫森的书房里开会。

晚上过去问候只是探探情况,尽可能地获取有关对方家中的信息,罗温更是重中之重地提出来,谢里登因为工作原因,白天基本不会在家。家中只有李戚容和那只叫奥利奥的金毛狗,以及管家和剩下若干名下人。

而时灼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和李戚容拉近关系。

罗温的出发点没有错,但前提必须是要建立在,那晚他没有在总督府惹到李戚容。不过就算是有那晚的糟糕开场在前,时灼也并未觉得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难,所以他没有出声否决罗温的提议。

莫森亦是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自此罗温就信心满满地以为,时灼的这一步已经算是十拿九稳。然而直到当晚他在谢里登家中看见,时灼与李戚容气场不和的相处模式时,才悔不当初地意识到,是自己对时灼太过轻信了。

倒也并非时灼自己想这样,大概是上午在自家院子里,隔着栅栏对他笑得太灿烂了点,以至于李戚容到晚上还气在心头,从见面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管家在会客厅招待莫森与罗温时,时灼就被罗温使眼色赶去前院里。大约是每天有固定时长的陪玩任务在,李戚容虽然表现得相当不情愿,但也仍是冷着脸坐在院子里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