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站的位置极为隐蔽,除了地上的时灼以外,没有人看到他开枪。酒吧打手已经赶来清理善后,剩下的几人持枪从大门逃走,门边歪歪斜斜坐躺着中弹的人。

摔倒的女歌手已经站起来,手臂上被子弹擦伤的位置,鲜血顺着她白皙的皮肤淌下,浇灌在她手臂漂亮的蔷薇刺青上。恢复到劫后余生的平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走过来向时灼道谢。

“不用。”时灼转身抽出托盘上的绒布,面容平淡地替她做了简单处理。

“我叫薇薇安,是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年轻的女孩报上自己名字,“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

时灼点头表示记下,转身望向身后走近的男人。

莫森停在两人面前,视线划过时灼手指时眉头皱起,“受伤了?”

时灼愣了一秒,这才看清自己指尖沾到的血珠,转头抽出纸巾缓缓擦干净,将完好无损的手指伸到他眼前,“不是我的。”

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与距离,指尖几乎快要蹭到莫森鼻梁,男人伸出手掌包住他的指尖,将他手指从自己脸前拿下来,嗓音淡淡地提及正事道:“邀请函已经拿到了。”

时灼轻轻弯起被他握过的食指,无处安放般抠了抠腿侧裤缝,还没来得及想好该说点什么,就先被薇薇安抢先了一步,“你们是来买拍卖会邀请函的吗?”

“是。”垂眸扫过她手臂的蔷薇刺青,莫森开口回答。

薇薇安神色如常地点点头,“你们是从地下城外来的吧?现在距离城外天亮还有点时间,不如我请你们去吃宵夜?”

“可以。”莫森答应了她。

薇薇安去休息室收拾东西,时灼和莫森站在酒吧门外等她。大门外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仿佛这里不曾发生过任何枪击事件。又或者说是,大部分人都早已经习惯,活在随时到来的危机与意外里。

不喜旁人频繁投来的打量目光,时灼略显刻意地将脸扭过来,主动和莫森找话题道:“上校,我在酒吧里打架的事,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莫森的目光循声投落在他脸上,“什么样的麻烦?”

时灼闻言,不太确定地抬手挠了挠脸,挺翘漂亮的鼻尖在霓虹灯里影影绰绰,“……譬如被军部抓到把柄之类的?”

“不会。”稍稍停顿了两秒时间,莫森漫不经心地回答,继而又意有所指般补充,“只要你不打输,就不会给我造成麻烦。”

时灼这才放心满意地拍了拍手,论打架他这辈子还没有输过。

薇薇安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上身仍然是比基尼没有变,下身换成了紧身的喇叭长裤。她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走近以后停在两人面前,将剩下两支棒棒糖递向他们。

莫森不吃棒棒糖,没有伸手去拿。时灼垂眼扫过她深红绮丽的指甲,随即从她手中挑走蜜桃口味,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我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

“最近地下城里很流行复古怀旧风。”薇薇安领着他们往旧巷子里走。

时灼低眸专注地剥开糖纸,在将棒棒糖放入嘴里以前,口吻真情实意地夸赞道:“你的指甲颜色和图案很漂亮。”

似乎鲜少有异性会留意这些,薇薇安受宠若惊地转过头来,“你说这个吗?”她将自己的指尖举起来,露出指甲油上的金色玫瑰,“谢谢你。”

她的指甲看上去与总督夫人相似无异,只是总督夫人指尖的金玫瑰,更像是用上等的金砂绘制而成。时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这个也是地下城里流行的吗?”

“是。”薇薇安咬着棒棒糖含糊接话,“这是我找露莎帮我画的,露莎是地下城里最好的画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