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被尹玉宸说得面红耳赤, 又想哭又想笑。

然后憋出了一句:“你就会耍嘴。”

尹玉宸听了之后,魔瞳反翻涌着黑红之气,灵魂简直都要烧起来了。

“你……姐姐, 你学坏了。”尹玉宸说:“你看我到底是不是耍嘴!”

说着立刻抓住了宴春的肩膀, 将她从桌边拉起来, 气势汹汹地压倒在了床边,扑上去——狠狠挠她的痒。

“啊哈哈哈哈哈——”宴春边躲边笑, 在床上扭动得像一条蛇。

尹玉宸把她压着“好好收拾”了一顿,一直到宴春笑出了眼泪求饶了, 他才停下。

宴春躺在尹玉宸的腿上, 虽然身体根本不是他的样子,可是宴春绝不会将尹玉宸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混淆哪怕一丝一毫。

“等到你离开了, 这位皇子的身体总要好生送回宫里,我亲自去为他寻位大师超度吧。”

怎么说这个二皇子,也算是帮了宴春和尹玉宸一个大忙,否则他们要相见,还不知道何年何月,何种情境。

“找那个被你看光的小沙弥给他超度吗?”尹玉宸故作阴沉地问。

宴春一时又语塞, 这件事确实是她多管闲事的。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闭嘴不吭声, 尹玉宸冷笑一声说:“待我亲自去会会他, 我倒要看看……唔……”

宴春把尹玉宸的嘴捂住了, 红着耳根不想让他再说。

“我错了, ”宴春说:“我不该多管闲事,我以后都不会了, 你别再说这件事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是见色起意, 顶多是‘睹物思人’。”

“跟我聊聊你在尹荷宗的事情,你不是明天就要离开吗,”宴春说,“和我说说话,你在魔窟的事情也可以,我想听你说你自己。”

以前宴春让尹玉宸提起关于他在尹荷宗的事情,尹玉宸就总爱打岔。

现在宴春知道他这又是在打岔,但是她可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尹玉宸无奈叹口气道:“姐姐……那些记忆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怀念,无非就是任何凄惨难熬,如猪如狗。”

“我知道姐姐心疼我,这世上就只有姐姐一人是真的心疼我,我怎么舍得故意让你为我难过……”

尹玉宸看着宴春,见她眼中执拗,便无奈地说:“好,那我就同姐姐说说,当初我从小渔村离开之后的事情……”

两个人,一个娓娓道来,把少年的颠沛和苦痛都说得轻描淡写,一个从这些轻描淡写的叙述之中,拼凑几度泪崩的艰辛。

尹玉宸垂头,摸着宴春的眼角,时不时便能截住一滴泪水,他舍不得擦去,便将这眼泪送入自己唇齿之中,他尝不出滋味,却能品出这份暖融融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