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问:“老田,你怎么才来?”

“这两天搬家,事有点多……老赵呢?”田展鹏心不在焉地说,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赵长老,“怎么,他也没来?”

“老赵被带走了,我们舵下面好多污衣帮的兄弟也被带走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城管严打乞讨卖艺,后来才知道不是城管,是警察!”

“老赵又怎么了,什么情况?”

“我就说那天你们去一百一闹事不该惊动警察!”

“就去派出所坐了一会,当时不都没事了吗?”

“小翟他们也是,好几天没消息了。”

田展鹏被这一屋子七嘴八舌吵得头晕脑胀,他自己身后还一堆焦头烂额的麻烦,一时间血压都飙上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小声说了一句:“我师父今天给那个谁打过电话……”

田展鹏:“哪个谁?”

“就……老帮主的孙女。”

“杨逸凡就杨逸凡,还‘那个谁’——你是结伴上厕所时候偷说人坏话的小学生吗?”田展鹏暴躁道,“还有老赵什么意思?撺掇大家一起行动,然后他自己私下联系杨逸凡,想捷足先登吗?”

“稍安勿躁,田长老,”另一个人说,“我手下盯着医院那边的人回报,说今天杨逸凡去了公安局——赵长老几点打的电话?”

两边人把时间一对,屋里空气都安静了。

过了不知多久,才有人小声说:“她?她再怎么说也是老帮主的亲孙女……她就不怕把老帮主陷进去吗?不至于吧?”

田展鹏阴恻恻地抬起眼:“这是看老帮主能活着出院的几率不大,她釜底抽薪了。这个……”

他低低地骂了句很不好听的,花白的鬓角旁跳起了青筋。

“把人叫来问问,”另一个长老开了口,“她是要毁了祖宗基业吗!”

“家属注意一下时间。”ICU病房的护士小声提示,杨逸凡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老帮主身在一堆仪器中间,显得又瘦又小,大概谁也想象不到,当年五绝的“穿林风”会变成这么一副干瘪的皮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