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师尊,你是否什么都敢做?

“对了。”黑袍人又问:“苍梧城君家的那个小儿子现在如何了?”

简十初有些诧异, 不明白黑袍人在此刻为何还问这样不相干的事。

但他略一思索还是道:“君东临带回去锁起来了,这一次就是他把将夜带去后山神脉的。”

若不是这样的意外, 将夜根本不会出现在神脉岩洞中,云谏也不会出现在神脉岩洞中, 自己的爱徒也许并不会惨遭如此厄运。

黑袍人什么都知道,却并不想解释将夜进岩洞是钟离泽动的手脚。

只笑笑道:“给君东临带句话, 这个孩子不用关起来, 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

“您的意思是?”

对方并未向简十初解释什么, 只道:“养在你云缈山的这步棋算是废了,新的棋子也当吹拂蒙尘,重新开启才是。”

黑袍人的想法不是简十初能完全弄明白的,但他也知,对上面来说, 云缈这次确实办事不力,因此也只敢讷讷点头, 遵命行事。

黑袍人又道:“你去通知容仙客, 让她回一趟潆洄岛,她知道该怎么做,至于将夜……”他皱眉沉思了会儿,苍白的指尖不断摩挲着掌心的陨玉罗盘,“你要在所有人面前笃定钟离泽是被将夜所杀,让云谏交出将夜。”

“真是他?!”简十初眉目一凛:“可……可明明仙尊他承认……”

“对啊,他承认是他做的。”

漆黑的兜帽中露出苍白病态的半张脸,幽暗的天光穿破黑石罅隙, 投在那双讥诮薄唇上。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般维护一个人呢?”

那斑驳碎裂地不成样子的尸块, 一看就知道动手的时候毫无章法, 那绝不会是云谏的风格,倒像是个从未杀过人的新手在极度恐惧下干出来的事。

曾经那个白袍猎猎,挥袖成刃,绾风成刀的人,杀人从不见血,做什么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优雅矜贵的模样,如今虽成了这般可笑的样子,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黑袍人看着裹席在布包中的碎尸,以及躺在一边沾满血污的剑,蓦地森然笑起。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吗?

……

云谏抱着昏迷的将夜从坍塌的神脉岩洞中走出来后,那些提前逃出的弟子早就将妖邪乖乖听他话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了。

神脉岩洞只有这一个出口,那么多人都堵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到云谏进去,只见他出来,他们不知将夜将云谏的翎羽化身带了进去,只知道一个可能,云谏在他们赶来神脉前就已经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