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方暇眼神放空地僵硬了好几秒,但现在既没有时光机让他回到昨天晚上拦住那个一时冲动的自己、又没有隐身衣让他原地消失,他只能努力想办法解决现状。

无数先辈的血泪经验已经说明,像这种引人误会的情况,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反而表现得越是自然越是让旁边的人怀疑自己多想。

——正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追不上我”。

方暇想要假装自然地起来……没能起得来。

方暇:“……”

他这次真的忍不住咬牙了。

方暇瞪着仍旧死死不撒手,表情真的自然到理直气壮的商钦,一字一顿:“你、先、放、开。”

这个小混蛋到底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撒娇也要看场合!你爹的清白都快毁到你手里了啊!!

不同于怒气值upup,都快攒起蓄力条的方暇,旁边跪着的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都是下意识地精神一松:原来暇公子今日在的。

采蘩离得最近,对声音的来源也判断得最清楚。

是那个人?正被主子抱着的那个人。

她晃了一下神,心底道了句“也对”。

除了那一位,还有谁能被主子这么抱着呢?

知晓自己今日逃得一命的采蘩悄悄松了口气,但有刚才的教训在,她也不敢乱看,谨慎地将视线定在最低的范围内,但仍旧注意到了暇公子的起身。

刚才被溅了水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水珠一滴滴坠落,那衣料居然并未被沾湿。

采蘩屏着气,视线越发往下低垂了。

暇公子果真不是凡人。

暇公子“化形”这件事对于商钦身边的人来说,是大大的好事,一连几日都无人受责罚,一些小纰漏都被轻轻放过,可见主上这几日心情着实不错。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情况似乎就变得没那么友好了。

方暇手里拿着一本游记,正准备翻页,余光就瞥见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又伸过来的爪子。

方暇嘴角抽了抽,干脆也不看书了,直接把书卷成筒啪地一下子打在那又不老实的爪子上面,被打的人也不喊疼(方暇:本来就不疼!),老老实实地收回手。从始至终人就端坐在桌边,一副认真处理政务的模样,就是唇角下撇、半垂着眼的模样多多少少显得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