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晚风习习,月亮像一块金饼挂在夜空,周围一片云朵都没有。

时过子时,绝大多数人都进入了香沉的梦乡。

殷灵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到不省人事,她白日在试炼塔消耗了一天,回家后没多久就开始疯狂的打哈欠,强撑着调息温习到亥时,实在撑不住了,一头扎上床就睡了过去。

与她闺院临近的院子里飞出一道黑影,燕莫逢熟练的落到屋顶,在他的正下方,就是正在大字躺在床上熟睡殷大小姐。

他在屋顶屈膝坐下,背后满月盈盈,微微昂起的面容中溢出两分惬意。

今晚天色不错。

灵气也很纯净。

燕莫逢一条手臂搭在屈起的左膝上,姿势很随意,手指的弧度弯曲,身上自然地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眼睛淡淡地看向远方,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凝视什么。

但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想,就是单纯的在发呆、放松。

另一个层面来讲他也是在休息。

黑夜像是铺开的巨网,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

燕莫逢眯了眯眼睛,冷视前方,嘴唇轻轻张开。

......

打了个小哈欠。

他微微阖眼,手指无意识的点动,发尾随着风的旋律飘动,大概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他就重新睁开双眼,眼中清亮透彻,困意全消。

在这时,燕莫逢的胸膛处溢出一团黑色的气体,他手指轻勾便把那团黑气托在了手中。

这团黑气李果大小,浓厚精粹,是他体内气脉所生,放在手中隐隐好似有脉搏的跳动。

燕莫逢看着手中的这一小团,目光逐渐发散至远方,在他的心口处有一个狰狞的空洞,在那里是没有心脏的,他记不起很多事,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到失去了心脏,但他好像并不在意,似乎那不是他的东西,他不想要,也不屑要。

手中的黑球化作流线重新回到他体内,安巢在胸膛的那个缺口,像是一颗崭新的心脏,夜风中燕莫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心脏”微微跳动,像是一把钥匙稍稍拧动了门闸——

红雾滚动,魔焰复生,一股能量冲入识海,霎时间敲开了燕莫逢记忆的门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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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数千万里之外的南岭,在深山巨树之冠对月独酌的小老头猛然蹦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盏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