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为表示诚意, 降书之后便差人送上了文书,请求晋朝赐下藩国印玺,另备好了岁贡, 只求晋能饶过曲煊一命。

到得此处, 便是林水月做不了主的了。

文书只从她的手中过了一遍,而后呈送京城,皇帝批阅后再送回。

等到林水月接到了准确的圣旨后, 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进了十二月,株洲天气极冷, 凌冽的风呼呼地吹着,又是个寒冬。

雪花飘扬时,知州府天牢的门打开了。

曲煊瘦了许多,面容带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走出牢房时,脚步还略有些迟疑。

王傅见状, 眼圈一热, 当即上前道:“四皇子受苦了。”

曲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 失了些神采, 似是乍然见得光照带来的不适应,他轻眨了眨眼, 身侧的单阿木已经沉默着给他披上了件狐裘。

他愣了下, 迟疑道:“单将军?”

单氏一门都是坚定的二皇子派, 单阿木寻常见他恭敬却也疏离, 几乎不会靠近半步。

单阿木微顿,退后半步:“末将的性命是皇子救回的,单家愿为皇子效忠,请皇子受单阿木一拜。”

“听说燕国接受印玺的第一件事, 就是请求皇上册封曲煊为燕国太子。”不远处有一栋红色的小高楼。

大雪纷飞,将这小楼的屋檐上都堆满了积雪。

因着今日贵客到访,楼中的小厮特地将这走廊中的雪清扫了,周围放上了银丝炭盆。

林水月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身上罩着件红色披风,站在了走廊上。

旁边是晋朝宣布退兵之后,恢复了自己身份面容的裴尘。

他穿着身黑色狐皮大氅,气色极好,那张俊秀至极的面容上,已经看不出半点病弱的痕迹了。

他二人的视线中,恰好能看到燕国来接曲煊的那辆马车。

见得曲煊虚扶起单阿木,与其一起往那辆马车中走去。

“曲琨断了腿,又在战中失利,着贬为庶人。”林水月面色平静:“燕国皇帝只有曲煊这个选择了。”

裴尘闻言,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见得她还在看在雪地里前行的人,他便欺身上前,从背后将她拢入了怀中,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夫人为何要帮曲煊?”

林水月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