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幕笠,秦遇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言姑娘的声音里,透露出了几分愉悦:“你这探花郎,什么样的女子才入得你的眼。”

秦遇人年轻,又入了翰林,堪称前途似锦。本来他家境平平,该是个短板的,谁知道人家不声不响就在东长安街那边买了一座雅致的院子。

家里人口又简单,不用处理妯娌关系,唯一一点,就是不知道上面那个寡母好不好相处了。

一般寡母带大的独苗苗,都会把儿子看的很紧,对儿媳有很大的敌意,这也是为什么家世稍微好些的人家,还在观望的原因。

女子嫁人是大事,急不得,得慢慢看好了再说。

秦遇看着对方,少顷,又挪开目光,低声道:“合眼缘就成。”

“就一个【眼缘】,不知拦了多少人。”

秦遇还想再说,言姑娘突然聊起了诗赋,秦遇就顺着她的话题聊了。

聊着聊着,两人又谈到了金陵的风土人情,盖因秦遇提了一句青溪书院的夫子。

他们聊的正欢,秦秀生来了。

“遇弟,遇……”

秦秀生顿住,无声的看向秦遇。

秦遇:“这位是言姑娘。”

秦秀生行礼问好,秦遇又添了一句道:“他是我的族兄,秦秀生。”

言姑娘点点头,随后跟秦遇他们告别。临走时,秦遇忽然问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在下无意唐突,只是,只是……”秦遇没“只是”个所以然。

对方干脆利落的回了他:“西直门街。”

“有缘再会,秦编修。”

听惯了的称呼,如今从言姑娘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儿。

等到对方的身影远去了,秦秀生拍拍他的肩膀:“遇弟,你是不是喜欢言姑娘啊。”

秦遇不答反问:“何以见得。”

秦秀生揶揄道:“你那眼神,都恨不得跟人走了。而且”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看我们现在在哪里?”

秦遇恍神,朝周边看了看,发现早不是他刚才跟秦秀生约定的地点,而是一条林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