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叶眉头皱得都能夹蚊子了,他气鼓鼓地扛着一袋米站在旁边看着那些脏兮兮的凡人:“也太难看了,比咱原先那城池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聂衍站在他身侧,语中带笑:“你看错了,分明很好看。”

这都能叫好看?飞叶扭头看向聂衍,刚想说大人您这眼疾有些厉害啊,结果就发现这人看的方向和自己方才看的好像不一样。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飞叶瞧见了坤仪。

纤腰素裹,十指白皙,她就穿着最简单的粗布衣裳,往那儿一站也是容色动人。

飞叶悻悻地收回目光。

他觉得大人不是冲着干活来的,但他不敢说。

许是因着美人儿多,今日来领救济粥的人也额外地多,坤仪带着兰苕和鱼白以及几个侍卫都忙不过来,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聂衍身上。

聂衍挑眉。

今日出门的时候这人分明说:“您站着看看就行,当是陪我一遭了,不用做什么事的。”

可眼下,她那水汪汪的凤眼瞧着他,摆明了是打算食言。

聂衍不太乐意,这里的平民百姓与他又没什么干系,也不曾遇见妖怪需要保护,就拿个粥饭,凭什么要他动手,他又不欠这些人的。

可是,坤仪拿着那沉重的木勺,没一会儿就“哎哟”一声,不是烫着了就是磕着了。

呵,苦肉计对他来说有用吗。

……有吧。

一炷香之后,聂衍站在了坤仪身侧,板着脸替她递碗拿勺子。

“我认得这位大人。”有个少年人拿了馒头没走,倒是指着聂衍笑了,“去年的祀神夜,大人救过我。”

聂衍抿唇,有些茫然,他在盛京抓过的妖怪太多,多是为了给上清司立名声,哪里记得救过什么人。可眼前这人像是真的认出他来了,一时不肯走,跪地就谢。

“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大人救我一命如救全家,但大人来去匆匆,小的连感激的话都没能说,还请大人受我一拜。”

聂衍漠然地看着他,很想说我当时救你就为了让你混到要靠救济才能活的地步来?

但是他微微侧头,就瞧见坤仪正两眼发光地看着他,那眼神,比她任何时候看他都要炙热,带着崇敬和欣赏。

话在嘴边打了个转,他语气温和地道:“职责所在,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