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聂衍信了多少,但最近坤仪的事办得还挺顺利,她很清楚哪些朝臣与聂衍来往得多,甚至能整理一本小名册,将一些根基还未深的妖怪罗列给帝王。

也没想明白出于什么心态,坤仪交上去的都是些与聂衍直接关系不大、且有命案在身的妖怪。

但这一次,她知道聂衍将一只妖怪送给了护国公为妾,也明白皇兄眼下最头疼的就是护国公的突然倒戈,却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

沉默良久,她叹了口气:“浮玉山上失踪的那一部分禁军应该是要到回城的日子了,他们经历过这种变故,以后必定能助皇兄一臂之力,且让皇兄重用吧。”

顿了顿,又补充:“尤其是霍家儿郎。”

王敢当应下,取了她递过来的名册正打算走,突然耳朵一动,接着就拔出了长剑,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坤仪一愣,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一甩长袖就往那满地的望舒果残渣上跌过去。

鱼白眼瞧着侯爷突如其来地出现,连报信都没能,就被夜半捂住了嘴。

她身后的房门紧闭,里头隐隐传来人声。

聂衍紧绷着脸,驻足凝听。

“我念在与他是亲生的骨血的份上,才未曾怨恨于他,他也有他的难处,可他如何就要对我赶尽杀绝?没了封赏,没了田庄,我眼下想自己做些生意也不成了么!”

“夫人好手段,生意已经做到了宫闱之中,有人说这些是妖物,却立马被人灭了口,圣上寝食难安,也想让您安分些。”

“我还要怎么安分,你杀了我好了,看我家夫君会不会拧下你的脑袋来!”

“夫人还真以为昱清侯爷能护您一辈子?”

“总比龙椅上那个说话不算话的来得可靠!”

她嗓音带着些委屈的轻颤,听着是要哭出来了。

神色微变,聂衍推门而入。

王敢当一惊,收剑便扔下一张千里符,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坤仪双眼微红,跌在满地的狼藉里,漂亮的淡紫留仙裙被望舒果的果浆染得乱七八糟。

聂衍快走两步,将她抱了起来。

坤仪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一开口,蓄了许久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