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看得愣了愣,一个没留神,黎诸怀就已经喊出了声:“侯爷,你这抱的是什么东西?”

宽大的被褥,很长的一条,像是个人。

聂衍一顿,侧眼看过来,眼里闪过一瞬杀意。

而后,两人就眼睁睁看着结界从面前落了下来。

黎诸怀很莫名:“他藏什么呢?”

夜半面如死灰:“大人,您见过寅时不周山山尖上落下来的霜吗?”

什么意思?黎诸怀很茫然。

一个时辰之后,黎诸怀走在去往不周山的路上,还是很茫然。

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说昨晚浮玉山上发生的事,为何聂衍就让他回不周山守阵?

虽说那阵法很要紧,也只有他能守得住阵眼,但也可以找别的族人去的啊,他离开,他身边岂不是少了人相助?

更重要的是,守阵的地方真的很冷,他又不是有皮毛的妖怪,真的不会冻死他吗?

聂衍冷漠地看着地图上不周山的方向,掐指算了算天气,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施咒让不周山更冷些的念头。

“您高抬贵手。”上清司的邱长老送了一些符纸来,顺带笑着给黎诸怀求了个情,“那孩子满心都是大业,又未曾通儿女私情,也没有别的坏心思。”

聂衍翻找着符纸,淡淡地应了一声,总算打消了念头。

“您想要什么样的符?”看他翻找了半天,邱长老忍不住问了一句。

聂衍抿唇,沉默半晌才道:“让人不哭的符。”

邱长老愕然,眼珠子一转反应了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侯爷,这世间最难以妖力控制的便是人情,凡人的喜怒哀乐,都非符咒所能及。”

“可她哭得我心烦。”他面色不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往常也不是没有见过旁人哭,可她哭得不一样,活像是哭了岩浆出来在他心口烧。

邱长老捻着胡子乐不可支:“这世上竟能有让侯爷束手无策之事。”

聂衍抿唇。

瞧着他又要恼了,邱长老连忙道:“情之一事,当年远古圣人也未曾赢得,又何况您呢,真要不想听人哭,将人敲昏也可,迷晕也可,有的是法子,可若这些都不想用,那侯爷不妨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哄人开心,叫人不哭。”

哄人开心的东西……

聂衍眼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