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他有。

烦躁地抚好自己的袖子,黎诸怀嘟囔:“她又不是为你受的伤。”

冷着脸起身,聂衍捂了捂肩上的伤口,想起她苦着脸给他嚼药的模样,眉目跟着就柔和了下来。

坤仪公主骄纵、贪图享受、离经叛道。

但是,她会在生死关头护着他,照顾他。

她好像还说了喜欢他。

明明那么怕妖怪,可是在知道他也许是妖怪的前提下,却一直抱着他没有撒手。

食指张了张,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聂衍抿唇,眼眸里划过一道亮光,然后将手慢慢合拢,起身朝山林外走去。

黎诸怀被他脸上的表情腻歪到了,神色扭曲地问淮南:“他是不是伤着脑子了?我这还有治脑子的药。”

淮南哭笑不得:“大人还没看出来么?这几日坤仪公主显然是在侯爷身边的,两人刚刚才分开不久。”

要不然侯爷的神色也不会温柔成这样。

“她?那个娇惯的公主?”黎诸怀轻嗤,“她要是在聂衍身边,聂衍现在身子都该凉透了。”

淮南摇头,跟上前去扶着聂衍,留他一个人在后头继续嘀咕:“这位置好像离土蝼的尸身是远了些,他要是一直昏迷也走不过来。话说殿下那种女子,没凤车哪里能走这么远的路……”

他的灵药很有用,以至于聂衍越走还越快,几乎是直奔着塔楼的方向去的。

然而,他刚走到一半,就被朱厌等人带着车马来拦住了。

“情况紧急,还请侯爷上车。”朱厌神色严肃,拱手作请。

聂衍脸色还有些苍白,闻言看了看远处的山林,大概也料到是什么事。

盛庆帝被张桐郎的人偷梁换柱,想借着皇权打压上清司,恢复张家的荣华,不曾想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见着了他的真身。

现在张家人应该都逃了,行宫里那位估计也跑了,圣上下落不明,山间又有大量禁军的尸体要处理,的确不是他该去看坤仪的时候。

收了收袖口,聂衍抬步上了车。

黎诸怀对他的选择十分满意,他也不是个苛刻的人,只要聂衍永远以大局为重,他就还能一心跟随他。

至于坤仪。

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