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鼓声正欢, 虞锦在虞时也颇为嫌弃的目光下心惊地摸了摸嘴角,倏地放下心来,又在喜娘一道“新郎迎新娘上轿”的高声中,拖着长长的曳地裙摆莲步行至花轿前。

沈却已然下马, 手心朝上向她伸去。

虞锦羞涩地将手搭在他掌心里, 便被男人收紧力道握住, 只是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沈却望着眼前的大红嫁衣, 双目逐渐失焦, 只见红衣新郎身姿端正地直立在原地, 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落在掌心里嫩如柔荑的手背上。

可这是南祁王, 也没人敢催,于是气氛就这么僵直了须臾。

实在是吉时将近, 喜娘顶着压力讪讪笑道:“王、王爷,该扶王妃上轿了。”

沈却似大梦初醒般看了一眼绣花却扇,紧了紧掌心,“嗯。”

他虚虚扶着虞锦的腰上轿,又回头与虞时也对望一眼,这才翻身上马。

眼看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自街头走过, 虞时也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沉默半响,忽地仰头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炮竹往回走。

随侍道:“公子, 晚些还有婚宴。”

虞时也头也不回:“用你说。”

那厢,迎亲队伍已绕主城过半。

垚南主城比之灵州还要广袤,因此不必像虞时也一样绕个三圈,一圈便已足以。

不得不说, 沈却虽生着张不易亲近的容貌和性子,但他在垚南百姓眼里却是个实打实的好王爷,他既不收重税,也从未耽于美色,做出流连烟花巷柳的荒唐事,甚至守住了动乱数十年的狼仓关,王府还常常开仓赈灾,故而人缘极好,前来观望送花的百姓,便挤得满满当当。

虞锦见此情景,心有震撼。

她偷偷掀开帘子一角,去看走在队伍中央的红衣男子,他背脊直挺,墨发如瀑,大红衣袍随风摇曳,似有所感,倏地回头瞥了一眼。

四目相撞,虞锦攥着帘子愣了愣,就见沈却弯唇笑了笑。

她心头随着锣鼓声砰砰跳了两下,松开帘子,重新端正坐了回去。

眼看花轿消失在街角,百姓遗憾又好奇地叹息:

“听闻灵州虞家的独女模样不凡,这才让之前的承安伯府冒险觊觎,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可惜没瞧见。”

“王妃容貌自是不俗,否则怎能让王爷亲自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