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台和殷晚在那个湖泊边晒太阳,殷晚弄了个鱼竿要钓鱼。他像模像样的盘腿坐在湖边,一只手拎着根竹子做成的鱼竿。

束台赤着脚,坐在一块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踩水玩。他的红衫子随着脚的动作摆动,下端落尽水里,带起一连串晶莹的水珠。

殷晚在一边,总不自觉的往这里看,看那雪白的一双脚,看细泠泠的脚踝和掩在衣衫下的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腿。

“你钓不上来鱼的。”束台道,“你都没有鱼钩。”

殷晚看一眼束台那边泛着涟漪的湖水,道:“愿者上钩,会钓上来的。”

“可是,”束台不明白了,“这湖里本来就没有鱼的啊。”

殷晚一顿,道:“那也没关系,练练定力。”

束台看他一眼,“好的吧。”

他在石头上躺下来,沾了水的红纱贴着脚踝,在石头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印子。殷晚又往那边看,看一眼又一眼。

“素和拜见束台上神。”两个人身后,素和端来一盘晶莹剔透的果子。

束台懒散的应了声,道:“放下吧。”

素和上前将果子放在束台身侧,依旧退回去,态度恭敬的问道:“上神还有什么吩咐。”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的瞥了眼殷晚,像是怕殷晚找他麻烦。殷晚并不理他,拎着没有鱼钩的鱼竿盯着没有鱼的湖面。

束台捻了个果子,问道:“你一直跟在文景身边,想必文景是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的吧。”

素和道:“上神说笑了,我是孤儿,是文景长老抚养我长大,后边我便就替长老处理一些琐事,不过是长老不嫌弃罢了。”

束台点点头,“这些天我在长留遇见的都是些妇幼老弱,长留的年轻人们都加入了清骑吗?”

“是,”素和道:“清骑是从前长琴太子建立护卫长留的军队,自长琴太子去后,清骑便散了。长老带我们重新组建清骑,虽与长琴太子手下的那支强军不能比,但也可聊做安慰。”

“也难怪,”束台道:“长留人口锐减,族人们或者尚且艰难,如何再去训练那样一支强军。”

束台话锋一转,“你在清骑中任什么职位?”

素和一愣,像是没有想到束台会问这些事,“我,我不过是清骑中的一个小兵罢了。”

束台轻笑一声,“撒谎。”

素和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他料到了束台和殷晚叫他来会为难他,但没想过束台会问这些事。这些天来,虽然束台一直在和他们议事,但长留真正的情况,谁也没有往外说。他们都觉得束台是个被供上高台的图腾,对他恭敬有余,敬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