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桥和殷晚要随束台一同去长留,为此,李桥直接辞了官。李桥的家族派人来问了很多遍,李桥没有心力应付他们,统统拒之门外。

殷晚这边热闹的多,他说他要与仙人一道修仙,慌的太后娴妃派人来问了一遍又一遍。皇帝倒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他恨不得殷晚走的越远越好,却又怕殷晚在外不安分。那一日他宣殷晚入宫,不知道殷晚对他说了什么,皇帝出来后不再反对殷晚的事,甚至对修仙一说还隐隐有些向往。

韩三宝想跟殷晚一起,但是殷晚将他留在京城,替自己看着这一亩三分地儿。

寻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皇帝亲自送束台和殷晚离京,场面搞得很大,太子唐王纷纷送上离别礼物。但这些东西在出了城之后就被殷晚扔掉了。

束台找出一座云舟,带上等在城外的李桥,一行四人向长留出发。

云舟行驶在云层之间,好几层的雕栏画栋,亭台楼阁,清风穿梭其间,山河湖海皆在其下。

甲板上放了桌椅屏风,束台懒懒的卧在矮椅里,阖着眼晒太阳。他换了一身暗红织金的衣服,其上的刺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殷晚挽着袖子给他泡茶,他的动作很好看,如行云流水,带着独特的凡人贵族的仪态。

束台接过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瞧见许多人都喝酒,偏偏你喜欢喝茶。”

“酒也什么好的,”殷晚道:“茶就很好,浓淡相宜。”

束台没有喝过酒,有些好奇,“酒很难喝吗?”

殷晚点着茶碗,“酒是苦的,很难喝。”

听见这话,束台便不好奇了。

殷晚看了看云舟之下,流云浮动,依稀看的见蜿蜒的河流山脉。

“咱们还要多久才到长留?”殷晚问道。

“再过两天吧。”束台道:“长留是一座海上瀛洲,四面环海,上头的风景很好,我想你会喜欢的。”

束台来了兴致,给殷晚讲长留的事情,“长留是我父帝寻得的一处宝地,上古大战的时候,男人外出征战,他们会把女人和孩子留在长留。后来大战胜利,大多数人都离开了长留。但我很喜欢长留,”束台伸出手给殷晚比划,“长留很漂亮,有很多漂亮的花草树木,长留西边的一座山上,满山都是琅轩树。琅轩果你见过吧,是那种红色的果子,满山都是红色的果子,远远看去跟凤凰的羽毛一样,漂亮极了。”

“长留的树是那种很高很高的树,”束台道:“高到可以连接天地,一些小孩子会争着爬树,比谁能最快爬到天上去。”

“你知道月宫的月桂吗?”束台道:“那棵树是琉璃样的,但它也会结黄色的花,吃起来有点甜,还带着一种冷香。那棵树就是自长留来的。长留还有很多这样的树,会连成一片淡黄色的云。”

说着,束台有些怀念,长留算得上是束台的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殷晚看着束台,束台满脸期待,这样子,倒不像个活了很久的老神仙。

云舟行了两日,那天清晨殷晚走出来,走到船舷边看,只见云舟之下是一片汪洋大海,远处浅淡的云模糊了天际,的确是水天一色的盛景。

束台站在他身后,“长留到了。”

云舟停在半空中,殷晚并没有见到海面上的长留,他看向束台,只见束台抬手结印,泛着金光的符文冲向天边,殷晚清楚的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他看去,只见天边像是铺了一层琉璃,随着束台的符文,琉璃像纸一样碎掉了,那层琉璃之后,长留的影子出现在了几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