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朔云最近行踪不明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正在躲人, 躲被某个为老不尊、试图强行收徒的老不休。但在太初宗的地盘上,初来乍到的燕朔云显然躲不过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已经熟到闭眼都能画出来的鸿虚子,燕朔云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几次被堵了。

燕朔云“……”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掩不住的疲惫,但还是勉强施礼道“晚辈自知资质不足, 恐怕难承前辈衣钵。”

鸿虚子“嗐”了一声, 混不在意道“像老夫这般资质的天才可遇不可求, 我看你小子已经很不错了。”

燕朔云听的脸皮一抽, 论不要脸程度,他真的是对这位老前辈甘拜下风。

而那边鸿虚子也相当直接,“再说老夫收你为徒又不是图什么衣钵不衣钵的,那都是小事。”

燕朔云“……”

小事?那所谓“大事”是什么?

难不成是“收个徒弟,撬师侄墙角”?

鸿虚子对这事这么执着,燕朔云觉得自己很有理由怀疑当年这位老前辈被剑尊师尊抢过心上人。

虽说燕朔云现在还觉得任绎和剑尊的关系有待商榷, 但是再怎么样, 他也不会因为这事去给人当这么个便宜徒弟。

好在虽然鸿虚子表现出了堪忧的道德水平和令人瞠目结舌的下限, 但是在收徒这件事上,他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底线。具体表现在他虽然一连数日纠缠不休、毫无前辈负担四处堵人,但是好歹没有干出给人摁头强行拜师的缺德事来。

这几日下来,燕朔云由衷感谢鸿虚子这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底线。

这日燕朔云再次被堵之后, 已经颇有些认命了,正打算听完这位老前辈以“老夫当年”为开头的日常讲话, 结束掉今天的“收徒安利”份额,却不料这位一开口两个时辰打不住的老前辈突然止了声。

燕朔云正觉奇怪, 却见鸿虚子抬头往某个方向看去, 好像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脸上的神情半是疑虑半是惊喜, 怪异极了。

好半天, 才像是终于确认了一般,他大笑一声,朝着看过去的那个方向开口,“你小子终于想起你师伯了?!”

这道夹杂着灵力的声音掀起了阵阵气浪,树叶都跟着簌簌作响。

燕朔云听后一怔。他这些日子虽是被迫,也确实听了不少这位老前辈的丰功伟绩,对于对方在这太初宗内的辈分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要是他没料错的话,现下整个太初宗内,能称呼鸿虚子为“师伯”的……只有那么一位。

燕朔云连呼吸都屏住了。

——来人是“剑尊”。

燕朔云心知,这幻境之中的时光正停留在当年修真界最鼎盛的时候,这个时代人才济济,里面的风流人物绝非只有剑尊一位。

只是,后者的份量到底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