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打架的两个少年排排跪在了家主面前。

萧寒舟垂眸看过去。

正跪着的两个少年对比倒是鲜明,一个满身尘土身上还有一道道血痕,另一个却连衣角都没有沾脏。

萧寒舟没有表现出什么偏颇。既没有对受伤的萧之宇的关切,也没有对明显胜了不止一筹的姜照鱼的嘉许。他只是淡淡地问,“谁先动的手?”

姜照鱼“我。”

萧之宇没说话,他这会儿也没有说话的心情。

刚才那场“比斗”,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萧之宇好几次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对方手下,要不是对方确实有留手,他这会儿恐怕连跪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比起身上的伤来,他这时候更接受不了的是刚刚的发现这人居然一直在让着他?在平日的同门切磋里,姜照鱼居然一直都在让着他?!!

这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简直是比输了还要大的羞辱。

萧之宇控制不住的去想,自己平日里那些作为,对方到底是怎么看的?又怎么想的?!或许只是看个取乐子的跳梁小丑,觉得他又可笑又无聊。

后一个想法几乎将他逼疯,在“比斗”的后半段,萧之宇全失了章法、只顾着往前冲,身上的伤也多是那时候受的。

萧寒舟并没有关注萧之宇的情绪,他也并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这会儿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姜照鱼又问了第二句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种问话对萧寒舟来说,已经是极少见的了。

他在给姜照鱼一个解释的机会。

姜照鱼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好意,他只是低头,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并无。”

萧寒舟又看了人一眼,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动“擅自对同门动手,按照萧家的门规……”

——废去修为,逐出萧家。

猜出来家主接下来的话,门口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是那几个人叠着人趴着听壁角的弟子。他们万想不到家主竟下这么重的罚,那可是姜师兄啊!!

叠在最下面那人甚至惊得晃了两晃,连锁反应之下,一众弟子简直连滚带爬地咕噜进了正堂。

正说着话的萧寒舟见此、声音一顿,脸色更沉了。

这会儿功夫,滚进来的几个弟子已经一个挨一个整齐地跪好,虽是低着头看不见家主脸上的神情,但是屋内那儿骤然降低的气压,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仍有人顶住了压力,开口求情“家主明鉴,大师兄素日都谨守门规、为诸弟子表率,此次必定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