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一次见面, 还是在蒋从水的婚礼上。

蒋家和乔家都人脉广阔,宴会厅里更是宾客如云,人人惊诧于这对新婚夫妇相差极大的身份背景。

一个是物理学家, 一个是商界大亨, 而且他们还早就生了个如今红极了的明星儿子。

蒋从水喝得微醺, 还嬉笑着让苏沉和蒋麓亲一个。

苏峻峰就坐在旁边,呆呆地啊了一声人有点傻。

“真是喝多了, ”梁谷云眼见着乔海厦在努力扶住她,哭笑不得地过去搭了把手:“你没拦着点?”

“一杯就倒。”乔海厦心有余悸,把老婆扶稳了才看向他们夫妇:“我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转正, 本来该跟你们再喝一杯……”

“快带她去休息吧,”苏峻峰连连摆手:“机会还有,不急这一会儿。”

苏沉坐在父亲的右手边, 轻轻看着蒋麓。

他们只是很客气地打过一声招呼, 等酒席结束后就没再见过面。

蒋麓一度想过,真的会有恋人能忍受接近两年的静置,不把这当作是背叛或舍弃吗。

在足够残忍的境地里, 他必须以一万分的专注投入到拍戏赚钱和新世界的搭建里,无暇分神再顾及苏沉更多。

如今又一块血珀诞生于世, 他终于可以回去接他。

和梁姨约定好时间以后, 蒋麓洗了个漫长的澡。

他其实不算特别脏, 但为了见苏沉, 把全身上下都洗到恨不得发光,胡茬仔仔细细理干净,香水简单一喷, 长出来的半长头发用发蜡抹好。

蒋麓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临场甚至有几分要见结婚对象的顾虑感。

于是又换了好几套衣服, 不厌其烦地找哪一套能同时显出气质和身材,如何能让爱人看自己更加顺眼。

下午四点整,梁谷云等候在地下车库,把钥匙交还给他。

她这几年见证着他在电影界的飞速发展,保留着作为三个孩子的母亲特有的宽容。

在苏沉如陷入幻觉般漂浮时,她逐渐能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也不会催促蒋麓多回来看一看他,催促医生开药或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很久不见,梁谷云皱纹比从前更深,头发明显染过。

蒋麓接过钥匙时说了句谢谢,梁谷云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脸。

“你这两年很辛苦,”她低声道:“我明白的,是我该谢谢你。”

女人并不知道血珀的事,也不知道蒋麓的任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