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麓坚持要拎自己的背包, 苏峻峰也没再坚持。

他们简单打包了他的换洗衣物,带好医生给的各种药,然后横跨一整个城区, 来到苏沉的新家。

离开时, 梁谷云虽然心有怒气, 但还是很负责任地和蒋从水打了个五分钟的电话,征得她的同意才把蒋麓带走。

“说起来, 你不是也在这读书吗?”她在车上有意岔开话题,缓解不自然的情绪:“平时要搭车很久才能过来吧。”

“每年在学校也就呆两三个月吧,”蒋麓回忆道:“确实跑来跑去很麻烦, 我一般直接住旁边的酒店。”

苏沉小声道:“你怕是菜市场都没进过吧。”

梁谷云警告般喊了他一声:“沉沉!”

“那倒是进过,”蒋麓笑起来,并不介意:“我在舅舅家住的时候, 他会亲自下厨给我做饭, 还教我怎么挑鲜鱼。”

他提起这件事时心情很好,搁别的话题早怼回去了。

“刚好,沉沉也大了, 有空我教你们做饭,”苏峻峰把车停好, 说笑着帮他们拎东西:“刚好沉沉今年准备升学, 有你麓哥在, 什么题都能请教一下。”

蒋麓很诚实:“英语可以, 奥数题我也不会。”

“啊哈哈哈……够了够了。”

蒋麓被他们迎回家里,不仅领到专属的拖鞋和牙刷,还被苏父照顾着洗好澡, 梁妈帮忙吹干了头发, 一块儿帮他把被子盖好, 很认真地说了一声晚安。

苏沉还处在搬到大房子的惊喜里,这个点根本睡不着,穿着睡衣溜到隔壁房间看他。

蒋麓也没有睡,单手翻着杂志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瞧见苏沉来还往旁边让了一下。

真是新奇的体验,就好像麓哥正式住进他家里,变成了他的亲哥哥。

苏沉坐在他的床边,仔细瞧他打了石膏的那只手。

蒋麓受伤以后,终于表露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柔软。

他以往总是痞笑着,什么都风淡云轻,诸事能打也能扛,有种不言说的强硬。

苏沉没什么话要说,单纯过来看看他。

反而是蒋麓沉默一会儿,认真提问:“你们平时也这样吗?”

“嗯?”小孩没懂。

“是对一个受伤的客人这样,为他吹头发,帮他盖被子,还对他说晚安,”蒋麓说得很慢,像是自行把伤疤揭开了,掀开看里面破损的形状:“还是说,你在家的每一天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