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烽还清楚地记得他和简以杨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半梦半醒中吐出的那句抱怨,“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晚?”

——这、次。

这显然不可能是对初次见面的人会说出的话,对方将他错认成了别的谁。

按照霍烽的性格,他当时应该掉头就走,他绝不稀罕去当别人的影子。但事实就是他非但停了下来,还把人接上了车。接下来的发展就是理所当然了,这个叫简以杨的少年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的条件,当天就搬进了霍宅,容易程度让霍烽都忍不住生出些恼怒来——

他就没有一点警惕心?就这么轻易地跟着他走了?!就因为他跟那个人很有哪里相似?!!

是不是那个人也做出过类似的事情?!

最后一种猜测让霍烽几乎无法忍受,他禁不住一点点地试探着简以杨到底会做到何种程度,得到的结果只让他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这已经足够令人难堪,却没有想到还有更过界的事。

那是一次亲吻,压抑的情绪在心间堆积,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宣泄,原本克制着的吻一点点越界,暧.昧的气氛萦绕,身体接触带来了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霍烽确信对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身下的人在流露出短暂的惊讶神情之后,顺从地闭上了眼。

和热烈到几乎灼人的气氛截然相反,霍烽只觉某种宛若冰棱一样的寒气自心底深处泛出,尖锐的棱角在心脏处扎出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伤痕,那种血腥气甚至都透过了肺腑带到了呼吸间。

简以杨这态度……他们做过了。

另一个人也曾经亲吻那柔软的唇.瓣,染指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有过更亲密无间的接触。

这个推测让霍烽紧咬的牙关几乎渗出血来,原本的亲吻变成撕咬,在颈侧留下的痕迹越来越重。

不消片刻,原本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遍布了斑驳的印痕,这些痕迹却越发激起了人的破坏欲,霍烽甚至有一瞬生出了干脆将这个细颈彻底折断的想法,那样他就不必在被扰动情绪。捏在另一个人腕间的手因为这个骤生的想法无意识的收紧,牙关也阖紧收力,他在这已经遍布痕迹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渗出血的齿痕。

身下的人终于低呼了一声,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霍烽轻而易举地压下了那微弱的反抗: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

……

等到事情终于终了,霍烽将人背对着自己锢在怀中。

这个姿势惹得对方并不舒服,怀中人轻轻挣扎了一下试图表达自己的意见,却被霍烽更紧地按住——这种时刻,他不想在对方脸上看到任何类似追索怀念的表情,否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简以杨并没有看见的后方,霍烽脸上并没有任何事后的餍.足,而是带着一种异样冰冷的寒意。

他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人,但是心里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