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想移开视线,可心脏却被一种奇怪的情绪一丝一缕地攥紧了。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疯狂抢占着他的脑海,吸引着君寻的注意。

……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人会听他解释,并愿意相信他呢?

君寻忽然感觉自己像个赌徒。

他一无所有,可沉寂已久的心居然死灰复燃,疯狂叫嚣着,想要再试最后一次。

赌他的话,容华会信。

“……不是我。”

君寻隔着白绫,直直望向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也不是君尽欢。”

容华一怔。

君寻缓缓向他伸出一只手臂,攥得发白的五指缓慢张开,露出一堆半透明的细碎光屑。

“我在箱子里找到了这个,”君寻顿了顿,“是记忆结晶。”

“收你为徒前,君尽欢已被邪物夺舍。虐待折磨你两年的,不是他,也不是我。”

他向来不擅长解释,也懒得与人交流太多。这寥寥数语着实苍白了些,却已是君寻能够做到的极限。

所以他沉默下来,紫眸之中光河翻转,静静观察着容华的反应。

后者似乎也没想到君寻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摊了牌,愣了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道:“那……那邪物呢?”

君寻实话实说:“定春门,你晕倒时,被我杀了。”

……更苍白了。

连确凿证据都没有,若是易地而处,听到这番话的是君寻自己,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非但不信,还会觉得这人敢做不敢当,将锅甩到一个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身上。

容华闻言,果然不说话了。

他努力平静心绪,先是将手中短鞭扔去一旁,随即深呼吸几遭,再次发问:“那师尊……是什么时候变成‘师尊’的?”

君寻冷笑一声:“不必拐弯抹角,夺舍就是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