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乐中了毒, 到底是身子虚弱,说了一会儿话,神情便露出几分疲惫来, 众人便都出去了,好让她安心休息。

黎枝枝走在最后, 听景明帝和长公主交谈:“阿央中毒的事情,先不要声张, 朕自会派人去查。”

长公主应下, 又道:“宫中人多混杂,要不要让阿央去臣妹府里住?”

景明帝略一思索, 道:“不必了, 朕自会安排妥当的。”

闻言,长公主也不再多劝, 又说了几句话, 就带着黎枝枝告退了, 等出了干清门,三人顺着长长的宫道走,一边交谈,长公主语气隐怒道:“不知是谁这般可恨,去害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还想嫁祸给你, 真真是歹毒至极,等皇上查出来,非叫他凌迟处死不可。”

黎枝枝蹙起眉,不解道:“可是为何要给阿央下毒呢?她那样的性子, 也能与人结仇么?”

“谁知道呢?”长公主冷嘲道:“总有那心思险恶之人, 你多看他一眼都是错的, 阿央又性情率真,直来直往,不知忌讳,想来是触了谁的霉头,叫人记恨上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道:“后宫就是这般,哪怕是有口无心的一句话,指不定就得罪了人,如今皇上这还是好的了,你是不知道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那宫里头的嫔妃都斗得跟乌鸡眼似的,三天两头折腾,不知多少人白白送了性命。”

长公主还在年少的时候,就没少看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包括她的母妃,亦是死于宫闱倾轧的争斗之下,红颜枯骨,瘗玉埋香,这也是她不愿意黎枝枝嫁给萧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想到这里,长公主不无怨怼地瞪了侄儿一眼,又仔细叮嘱黎枝枝道:“今日之事,不论那背后之人究竟是冲着阿央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你往后到底要多加小心,谨慎为上。”

黎枝枝应道:“我明白了。”

长公主依旧是忧心忡忡,萧晏见她如此,便道:“姑姑放心,我会护着枝枝的。”

长公主:……

忽然就更不放心了。

……

却说萧如乐中毒之事,景明帝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查,除了原就知道内情的黎枝枝和长公主、萧晏三人以外,再无一人得知,干清宫就如一个铁桶,把事情瞒得密不透风。

又过了几日,忽然有一个消息悄悄地传了出来:景明帝中毒了,有人意欲谋害天子。

仅仅小半天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风声不胫而走,霎时间朝野震动,人人惊惶,赵丞相等一应臣子立即入宫觐见,皆被拒在干清门外,值守的侍卫也是三缄其口,只说陛下在休息,不见外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正在众人忧心忡忡,一筹莫展之际,太子萧晏也到了,众臣连忙围了上去,话里话外都是打探,萧晏道:“孤与诸位大人一样,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

然而哪怕是太子殿下,景明帝也没有格外破例,把他拦在了外头,还让人传话道:都跑来看朕,是打量朕快要死了吗?

这话不可谓不重,众臣皆是惶恐起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帝王那喜怒不定、猜忌多疑的性子,又见萧晏站在原地,不禁有些怜悯起他来。

虽说皇上近来对太子的态度好了不少,也让他参与朝事了,可父子之间到底还是有隔阂在的,也不知以后究竟会如何……

臣子们各自在心中揣测着,纷纷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