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南。”程叙言叫住他。

程青南:“嗯?”

程叙言:“明儿你就启程回乡罢。”

程青南一瞬间白了脸,“叙言哥……”

“别这种神情。”程叙言温和道:“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不是这次临时赴任,夏日时候我就打算让你回乡了。”

程叙言语重心长:“如今已是秋日,你回乡也得个把月,我想着让你参加明年二月的县试,那么留给你的时间就不多。到时候你去找知礼,他会带你融入文人圈子。”

程青南沉默着。

程叙言叹道:“青南,你的学识是有的,但性子有些内敛,或许是友人太少的缘故。你回乡后如果能考出来就一直考,族老和你爹娘的话听听就过,明白吗?”

程叙言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递给程青南:“打开看看。”

程青南照做,然而看到匣子里的三百两银票和若干碎银,吓的话都不会说了:“叙言哥,我不能…不能要……”

“你可以。”程叙言拍拍他的肩膀:“世间千愁,此物能解九成九。”

程叙言笑道:“青南,此生我们未必没有再逢日。”

程青南起步晚,也没有过人的天赋。但却有一股韧劲儿,程叙言也不能断言程青南的未来。

这个晚上程青南彻夜未眠,脑子里都是这几年的点点滴滴。他跟着程偃和程叙言太久,都快忘了他自己,忘记他是望泽村的程青南。

次日一早,程叙言一行人在码头送别程青南。程青南这个沉稳的汉子再次

红了眼眶,难得情绪外露的抱住程叙言,像是许下一个约定:“叙言哥,我们一定能再会。”

程叙言轻轻应了一声,程青南头也不回的踏上大船。

时明叹了口气:“有点舍不得。”

程偃笑道:“阿明若想科举,也是可以的。”时明非奴籍,没有隐忧。

但时明自个儿不乐意。他不喜欢念书。

一行人往回走,那厢程青南还未抵达望泽村,程偃先收到来自长源府的官府公文,恢复他的举人功名,以及证明他举人身份的文书。

程偃一头雾水,甚至怀疑是有人逗弄他,但冒充官府公文和文书是大罪,谁这般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