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笑道:“大哥莫不是以为小弟真是那书呆子。这药酒怎么卖出去,难道不是看大哥的面儿?”

邓指挥噎了一下,没吭声。

程叙言与他细细道来,正如当初程叙言跟易家来往一般,两家情谊长久必得是双赢才行。一方得利一方干看着迟早坏事。这是人性,考验不得。

程叙言道:“大哥豪爽仁厚,小弟心里亲近得很,正是如此小弟才盼着与大哥的兄弟情谊长长久久。”

程叙言先打感情牌,然后又笃定药酒不是一锤子买卖,肯定会有回头客,是一门长久营生,最后程叙言再道明利害关系,道:“好兄弟要一起奔着好日子去,大哥不要,我那侄儿侄女可不应。”

这话说到邓指挥心坎里,是了,他顾兄弟情谊,也得顾妻儿老小才是。

邓指挥呼出一口气,朝程叙言抱拳:“仲惟,大哥没你想的通透。”

他就是好面儿,不愿意在程叙言面前露弱,谁知道程叙言根本不在乎。如此看来,论处事是他不及程叙言。

程叙言将桌上的银钱给他,“这下大哥可要收下了。”

邓指挥收下钱只觉得掌心滚烫,他本来是为还人情,怎的,怎的他也得利了……

程叙言留邓指挥用过午饭后才送人离开,时明问他:“叙言哥,药酒还做吗?”

程叙言:“做。”

邓指挥收下那两成利,于情于私对方都会帮他拉客人。程叙言只是缺一个机会,只要有人用他的药酒,一定愿意再次购买。

酒香也怕巷子深。更何况他这个身份掣肘颇多,做什么都得迂回。

程叙言的打算并没有瞒着程偃,程偃道:“但你这营生也做不太久。”

程叙言:“做一时算一时。”

程叙言又问:“爹还记得南塘关家吗?”

程偃点头。

当初程叙言跟关父合作,占烈酒三成分成,时限六年。酒水利润高,再加上关父本就是当地富商,他有头脑有人脉,且高浓度烈酒几乎未有可抗衡者,营生做的十分之好。

程叙言一行人的一应开销多是来源这烈酒分成。双方合作那年程叙言周岁十七,他如今二十有二,翻年二十三,正好六年。

程叙言道:“那时与关父合作,儿子也没料想过今日,只想着解当时银钱困境。如今儿子与邓指挥再次合作,可见人只要灵活应对,便不会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