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七八日, 程叙言散值回家,没想到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程叙言惊道:“指挥大人怎的来了,可是之前的图有问题?”

“不是不是。”街道司指挥笑道:“今儿得闲, 过来看看程大人。”

晚秋有些冷了,程叙言将人请至书房,时明奉上热茶点心后退出去关上书房门。

程叙言温声道:“这点心是家里自己做的,勉强算西南特产, 指挥大人尝个新鲜。”

指挥应声,捻了一块点心吃着,夸道:“味道很好。”他吃着点心,眉头却是微微拧着。

程叙言默了默, 试探道:“指挥大人可是有烦心事?”

指挥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他道:“程大人, 你我官级差不离, 邓某虚长你几岁, 托大称一声兄如何。”

程叙言莞尔,“邓大哥。”他眸光缓缓,声音悦耳:“在下表字仲惟。”

邓指挥跟程叙言寒暄片刻,见气氛良好总算切入正题。

“仲惟, 你上次令书童送为兄的药酒可还有?”邓指挥将那药酒好一顿夸, 随后目光落在程叙言身上, 迟疑道:“仲惟, 那日雨夜寒凉你帮为兄一回,为兄记你的情。”

程叙言道:“邓大哥, 这不过……”

邓指挥抬手阻止他:“你听为兄说完。”

“你也不容易, 听闻你至今未成家。男子独身一人不算什么, 有了妻儿就不一样。”邓指挥语重心长:“你还是得备些银钱。眼下有一个机会。”

街道司常年跟脏累活打交道, 虽然待遇不错,但身体也落了毛病。邓指挥原本也只觉得药酒是程叙言的心意,不好拂了才试用,没想到效果很好。

他本就记着程叙言的情,原想着程叙言出身平平,想来日常拮据。邓指挥想以银钱答谢,但转念又觉着不妥。

于是见药酒好用,邓指挥心里生出一个想法。

论才学,邓指挥是比不上程叙言这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但论上京的人脉,不说以后,只道现在程叙言肯定是比不上他。

“你多弄些药酒可好。为兄帮你卖…咳咳…送出去。”邓指挥道。他将药酒送给旁人,旁人将银钱送给他。他们是有来有往,可不是“买卖”~

程叙言起身,来回踱步。

邓指挥急了,跟在他身后:“仲惟,为兄知道读书人高雅,可过日子没银钱是不行的。你看这上京,便是冬日买一捆柴都得十来文。”

邓指挥极力劝说,就怕程叙言过不了读书人那道坎。程叙言欲言又止。

邓指挥:“仲惟你有什么顾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