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嗯。”

程偃:………

程偃端起参汤,发现温度适合,他取下汤匙一口气将参汤饮尽。

他捧着空空的瓷盅,抬眸看了儿子一眼,最后垂下眼轻声道:“当年你祖父落难,确实得人仗义执言。这份情爹心中亦是记得。只是……”

“只是如今程家只剩你我父子二人,贸贸然登门,恐有攀附之嫌。”程叙言平静叙述。

程偃微微摇头:“不止这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

烛火在空中跳跃,那一瞬间的猛烈绽放映在程叙言眸中。

程叙言福至心灵,道:“是我。”

程祖父虽然最后活着走出天牢,可也丢官罢职。况且还有一个有九成嫌疑谋害他爹的柳悉。

而眼下程叙言春闱在即,程偃不想因为过往旧事影响儿子。

“我还当如何。”程叙言轻笑了一声,惹来程偃惊异的目光,程叙言挑眉道:“约摸在爹心中,我还是过去的柔弱小儿?”

程叙言从罗汉床起身,他垂首看向程偃:“万事有我,爹且安心歇下罢。”

正屋内只剩下程偃一人,烛光洒落,他手中白底青花的瓷盅晕出一圈暖色的光泽。

少顷程偃跟着笑了,是了,今时不同往日。

之后程偃不再出门,天天与儿子谈论文章,策论。

而时明和程青南则把附近摸了个透,二月初一下午,程叙言和程偃在院内谈论文章,时明兴冲冲跑回来,“叙言哥,叙言哥,这次有赌场押你了。”

程叙言反问:“你又去赌了?”

他面色平缓,轻描淡写一句话令时明所有的欢喜瞬间如潮水退去,时明拘谨的捏着衣角:“叙…叙言哥?”

程叙言:“我在问你,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时明双腿一软直挺挺跪下,怯怯的望着程叙言不敢吭声。

程偃拧着眉,没有开口劝阻儿子。自上次在郡城时明以小博大得了银钱,此后对赌场颇为喜欢。私下买了好几次,输多赢少。

程叙言敲打过他,可时明扭头又忘。这一次春闱时明更是光明正大去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