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估摸也是一种考验,之后程叙言同男子到达小院,看似山长与男子闲聊,可谈话内容由浅入深,何尝不是对程叙言的再一次考验。

显然,程叙言的表现尚可,山长才开口留下他。

空气中传来食物的香味,程叙言半阖上眼,或许他在山长心中不算优异,但想来应是及格了。

用饭的时候,程叙言感觉好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装作没察觉。

下午时候,万先生带着程叙言办理一应手续,落实住处。万先生就是那位钴蓝色长衣的男子,午饭时候,万先生简单提了提自己。

他也是程叙言未来的夫子之一,主教策论。

中山书院免去程叙言一半束脩费用,甚至还允许程叙言赊欠剩下一半,也是顾虑程叙言家境平平,恐承担不起一应花销。

山长不想因为俗物压垮一株挺拔的秀木。

黄昏时刻,程叙言告别万夫子,并另请一日假才离去。

他入学的事落定,他爹和杜大夫的住处也该落实了。

书院在城东,可东面租院子价格高昂,且没有必要。程叙言带着易知礼跑南面租下一座小院子,每月五两六钱,小厨房外面带一口水井,方便许多。

程叙言让易知礼将杜大夫他们带过来,他则添置生活物品,事情琐碎,但他处理的井井有条。

晚上时候,程叙言甚至为众人准备了一份周边的地形图。何处是医馆,何处有酒

肆,书肆,平日里买菜又在何处。

杜兰听着程叙言在花厅叮嘱易知礼等人,有些想笑,但一口酒入喉,遍尝辛辣。

谁天生会这些。

程偃站在夕阳下,周身泛着明暗交叠的光晕,他背对着杜兰,是以杜兰瞧不见他神情。但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入睡前,程叙言私下又寻着杜兰,将他与关家合作分成的往来方式道出:“晚生知先生医者仁心,可世间物少了银钱万万不能。先生且放心医治我父,若那烈酒分成仍填不上药材花费,晚生来想法子就好。”

他双腿一弯朝杜兰跪下,行了一个跪伏大礼,饶是杜兰老练也惊了一跳,赶紧扶他:“你这是作甚,起来。”

程叙言抬首,却未起身:“先生,若无您,我们父子还不知如何模样,您的大恩叙言不敢忘。”

“你这……”杜兰强行拉起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知!”他话音中已经染了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