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璋与程叙言相约晚上, 一起赏灯会。

“杜先生,爹,我出门了。”程叙言背上书箱, 豆豆想跟却被程偃拦住。

“放开豆豆……”八哥不停挣扎,浑身的毛仿佛都要炸开, 直到它面前递来一团鳝泥。

程叙言今日着一身半见色长衫, 介于黄与白之间,很温馨的颜色。他未戴方巾,眉眼含笑,犹如一株刚刚长成的水杉,挺拔丰茂。

程叙言按照约定的地点等候,不多时有人唤他, 来人一身月色圆领绸袍,肩系灰色披风, 长身玉立,正是宋怀璋,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头戴幕笠的妙龄女子。

程叙言与他们一一见礼,宋怀璋拍拍他的肩膀, 笑道:“旌表可收好了?”

御赐之物若有损坏,程叙言难免被问罪。

按照寻常逻辑来说,这块牌匾该送回程叙言的籍贯地, 但程叙言情况特殊, 他这一脉只剩他和他父, 而父子二人又求医在外,再加上宋谦欲大肆宣扬程叙言的勇孝, 掩盖宋谦之前的失职, 所以最后旌表就送到南塘。

不过朝廷对程叙言的夸赞倒是一层一层传回他的籍贯地, 只是信息不通,现在程叙言不知晓罢了。

宋怀璋还不懂他父的弯弯绕绕,也是宋谦故意没给次子掰讲明白,所以站在宋怀璋的立场,只觉得程叙言欠他们一份人情才是。若无他父上奏,程叙言哪得旌表,顶多得几十两银子。

他故意这般问,也有暗示程叙言的意思。一来让程叙言知道有靠山的好处,二来也是让程叙言承情。

周围人来人往,夜幕被万盏花灯点亮,梦幻而盛大。

程叙言轻笑颔首:“嗯。”顿了顿,他还是客套道:“此番多谢参将大人。”

宋怀璋哼笑一声。

宋仪开口:“程公子客气,这一切究其根本还是程公子本人勇武。宋大人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赶在宋怀璋开口之前又起话题:“前面猜灯谜,程公子可愿一试。”

程叙言应下。

宋怀璋:………

宋仪和程叙言皆是头脑灵活之人,不多时赢下好几盏花灯。程叙言让宋仪和宋怀璋挑选,宋怀璋没要,宋仪挑挑拣拣选了一盏走马灯,这是灯摊上的非卖品,难为程叙言猜灯谜拿下。

见宋仪挑好了,程叙言将剩下的花灯还给摊主。

宋怀璋不解:“你这是作甚?”

“这只是一场游戏。”程叙言侧首看他,“宋姑娘得到喜欢的花灯,我得到乐趣,足够了。”

宋仪看着身前的花灯,目光更柔软。

宋怀璋撇撇嘴,正好他们经过一个面具摊,宋怀璋驻足,“妹妹,你带着幕笠不方便,不若换成面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