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之后紧接府试, 前后只隔两个月,按常理来说,这段时间对考生来说是有余的。

可因为程青业闹出的后果, 县试重考,等到一众考生考完已是月末, 而众考生等县试结果又需要小半月,再除掉他们去府城路上的时间, 在府城落脚为府试做准备的时间就有些紧了。

有些人本来就考前焦虑, 现在有这一出,心理压力更大。

只能说程青业和另一个作弊的害人不浅。

不过也不全都是糟糕的事情, 至少自三月以来晴日颇多。

程叙言租赁一辆牛车带他爹去城外放风,大地换上新绿, 踩在草丛间有种湿润的柔软。

程偃蹲在地上瞅了一会儿, 飞快脱掉鞋袜在草上踩来踩去,还一个劲叫程叙言。

“程兄。”陌生的声音传来, 程叙言回头,发现是个生面孔。

程叙言对县城读书人的圈子还算熟悉, 却没见过对方, 他拱手回礼:“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敝姓周。”

程叙言颔首:“周兄。”

程偃也不蹦跶了, 躲在儿子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周生上下扫他一眼, 又见程偃赤足,微微蹙眉:看来传言不差, 果然是个傻子。

程叙言的过往使他对恶意敏锐,他面色不变,负手挠了挠他爹的手心。

程偃立刻跳起来拉着儿子玩, 根本不给周生插话的机会, 程叙言只回以一个欠意的眼神就顺势跟着程偃走远了。

周生郁闷又憋屈, 但他总不能拦着人家父子,他是来跟程叙言结交不是结仇。

“有那么个爹也走不远。”他愤愤离去。

晌午时候,程叙言在外面生火做饭,程偃抱着一堆树枝一根一根往里添。

树枝上沾着泥灰,弄脏了程偃的衣裳,程叙言劝道:“爹,你把树枝放地上吧。”

程偃把头甩成拨浪鼓。

程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