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粉嘟嘟的桃子坠满枝头, 程偃的孝期也结束了。

程叙言带着他爹再次去陆氏的墓前祭拜,程偃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把墓前的杂草挨个拔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看杂草不顺眼。

程叙言静静等着, 一刻钟后程偃起身,父子俩手拉手回家。

路上的村人见状都会善意的揶揄一下,因为只有父亲带幼儿才拉手,但程偃的心性与幼儿又有何异。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 程叙言带着他爹敲响村长家的门,寒暄两句便提出明日租牛车的事。

次日一早,空气还湿润润,程叙言就带着他爹匆匆出门。

村长的小儿子立在村头, 程叙言加快脚步:“叔, 让您久等了。”

村长小儿子:“没事儿, 我也刚来。”

他目光在程叙言和程偃手腕的布带扫过,心里不免叹息。

待程偃在板车上坐定, 村长的小儿子一甩牛鞭, 车子缓缓行驶。

草木翠绿, 太阳腾腾然升起,充满希望与朝气。

程叙言跟村长的小儿子并排坐着,两人不时聊几句,忽然程叙言被戳了后腰。

程叙言:“爹?”

程偃拽住他的衣袖扯了扯,似乎想把儿子拽到后面来, 还不高兴的瞪了村长的小儿子一眼。

村长小儿子:………

他还是赶车吧。

行驶至镇上,村长小儿子照旧躺在牛车上等候, 程叙言带着他爹直奔医馆。

程偃懵懵懂懂伸出手, 而后学着老大夫的动作给自己儿子把脉。

程叙言温和的拍拍他的手, 程偃咧着嘴笑了。

之后程叙言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老虎塞给程偃,他短暂脱身后对老大夫一礼:“老先生,请问我爹身子如何?”

他是真怕他爹步了陆氏的后尘。对上程叙言紧张的目光,老大夫捋捋胡须,迟疑道:“依后生所言,令尊平日嗜睡乏力,再结合脉相来看,令尊应是淤血阻滞。”顿了顿,老大夫还是继续说下去:“这淤血恐伤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