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雾并不浓厚, 城市的轮廓也模糊了些,携风带雨的清晨却冷得毫无生机。

一辆黑色轿车穿越过一颗颗如同复制粘贴似的枯树和绿化灌木丛,长驱直入进到机场停车场。

车停好,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年纪已经有些大了, 四十来岁的样子, 不过穿着讲究, 精神矍铄,每根发丝都熨帖地梳好。

他先打开了后备箱取出行李箱后才拉开了车门。

几秒, 车后座的人却没有出来。

男人探身看进去,只见后座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眼下一片青黑, 呼吸匀称, 睡姿显出些安详。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手腕的表。

时间还够, 那就等等再叫醒他吧。

但没等他关上车门,易今以已经醒了, 他伸手揉了下太阳穴, “王叔,不好意思。”

王叔道:“没事, 等等上了飞机好好休息吧。”

易今以下车,王叔拖着行李箱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路静默无言。

到了候机室,易今以问:“哥不来送我了吗?”

“易总他今天比较忙。”王叔又说:“过多时间, 他以后自然会来看我们的。”

王叔算是从小照顾兄弟二人长大的, 这次他也要陪着易今以一起出国治疗,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以后。”易今以重复了一遍,道:“应该不会有以后了。”

他语气平静得让人心惊, 王叔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你这孩子乱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见王叔这般,易今以连忙解释:“我没说……我,我说我应该见不到哥了,他不会想来看我的。”

“吓死了,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王叔皱眉训斥他,又道:“亲人哪有隔夜仇,再说了易总也只是忙,他以前对今以你不知道多好,这次也是奔波了很久联系到了著名的心理医师来治疗你,你想什么。”

易今以只是扯了下嘴角,像是笑。

他想王叔一定没有注意到他对他们的称呼其实是不对等的。

易总,今以。

对上位者的尊称,和对身边人的昵称。

权力与财富早就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天堑,但这天堑的出现他却也不是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