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本应烈阳高照的天空却阴云压顶,闷雷几声飞过一片雁群。

萧潇的风撕扯着南阳派内的古树,门派内白衣弟子们来来往往匆忙,面色凝重。门派几百年内未曾再开过的护山大阵已然开了,淡蓝色光芒的阵法图在天空中若隐若现。

门派禁域内,水下的法阵光芒黯淡。

江危楼慢悠悠睁开了眼睛,狭长的黑眸中还有这几分醒后的朦胧。

原本寂静无比的水牢内,却能听见杂乱的沉闷脚步声,平静的水面悠悠泛起波纹。

“轰隆——”

石门被陡然震碎,水流激起万千水花,又在霎时间干涸消失。

阵法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而禁锢着江危楼的符文锁链也骤然间破碎。

江危楼并不很在意这突变,只是施法蒸干了身上的水渍,没多时一群白衣弟子哗啦啦涌入水牢中。

“大师兄,信揽派、天山宗、镇北教约一刻钟赶到,空我宗与鸿蒙派也回信正在派人前来。”

为首弟子两只抵着眉心,低声道。

江危楼微笑道:“辛苦姜师妹了。”

姜师妹便又道:“这些天委屈危楼师兄了。”

她话音一出,身后几个弟子便也露出些难受。

这些天,江危楼在门派里成为了禁止的话题,风言风语中也是于妖道勾结的叛徒。几个门派联合要来围剿南阳派的消息早已传来,明明他们已经按照江危楼师兄的意思私下放出了长老内便有妖道的一些证据与事实来,却毫无作用。?

“你们才是委屈了。”江危楼看着面前的这群弟子,温润的眸光中浮现出疲惫,话音却愈发温柔,“众多弟子蒙昧其中,你们不必多加指责,只是今日之战难免要面对同门,大家问心无愧即可。修仙界岂容此等歪门邪道,我便也不会再念旧情,只是——”

江危楼又叹了口气,像是于心不忍般,苦笑道:“你们此番救我已是尽心尽力了,接下来若是有弟子想退出也无妨,毕竟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即便我要肃清本派门风,却也不该拉着你们继续冒险。若有要退出的弟子,便速速趁乱离去罢,莫要再因此误了修仙前程。你们已经尽力了。”

他这番深明大义的话一出,众弟子却只觉得热血沸腾,一时间立刻争相拒绝。

“危楼大师兄受着噬心刑罚多日,仍只为南阳派之将来,我们怎么能就此放弃?!”

“事已至此,临阵逃脱绝非我等修仙之人该有的想法!”

“弟子愿誓死跟随危楼大师兄!”

水牢内,弟子们群声激愤,士气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