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好像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他却想要帮他一一实现,梁棠想成为最著名的画家站在世界中央被所有人喜欢,他没有绘画的天赋,只能退而求其次,站在舞台中间,也一样闪闪发光。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帮那个早早离开的人实现他的愿望,而黎淮安付出大笔的财力物力,不过是在为他的白月光靠近梦想。

一瞬间的酸涩涌上黎淮安的心头,他是这个世上最为可笑的傻子。

他很想笑一下,笑自己的荒唐和可笑,笑自己滑稽的像个傻子,楚倦已经慢慢站起身来,微雨伴随着雾气,天已朦胧。

“五年了,我走出去了,你也已经不像他了,如果他还活着,也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他的声音那样平静,说出的话却将过往数年一一推翻,黎淮安明明应该觉得荒谬的,可这一刻他甚至连反驳都说不出来。

“黎淮安,我们互为替身,欠你的钱我也已经还清了,以后我们就两清吧,我想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火已经尽数熄灭,山里的风这样冷,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轻轻路过了黎淮安的身边,却被一只手攥住了衣角。

黎淮安的嘴唇张合着,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话,他以为他会愤怒会崩溃,然而事实上他的声音只有颤抖。

“我,我也已经放下周榛言了,我们可以一起开始新的人生.......”

楚倦垂下眼帘看着他,眼若寒潭,不见其他任何神色。

他说:“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应该各自开始新的人生了。”

“什么叫,各自?”

“意思是,我未来的计划里没有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他的声音始终如此平静,要从此为过去五年的一切错误画上一个句话,而后伸出手握住黎淮安攥住他衣角的手。

体温是温热的,然而落在这一刻黎淮安的手掌上却只让他觉得如坠冰窖。

温热的手掌覆盖在黎淮安冰冷的指节上,而后轻轻拂开,他在黎淮安身边停顿了最后一刻。

“淮安,你不把别人的真心当真心,又怎么能祈求别人把你的真心当真心了?”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山林里的松软的泥土好似都在挽留他的脚步,就在他转身要没入雾气的那一刻,黎淮安转过了身。

“是因为我长变了吗?”他的声音那样嘶哑,在转瞬间几乎像是把千疮百孔的心脏放在地上踩踏,“我、我可以整容更像他。”

“我可以演他,求求你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手臂上,带起几乎滚烫的温度,黎淮安低着头,哽咽到呼吸都困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