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婚协议签署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已像骤然断裂。

阿莫斯微窒,灰绿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幽邃的微芒,声音沙哑涩然:“那时楚辞殿下将离婚协议寄给我,说是雄主想跟我解除婚姻,我以为是您不愿意再要奴......”

“毕竟,雌奴没有过问雄主意愿的权利。”

他用了最低贱的自称,卑微低下头,却依恋又虔诚的捧住雄虫冰冷的手掌,珍惜的印在额头,沉声许诺:“在奴心中,您永远是我的雄主。”

雌虫的体温比雄虫高太多,温暖的体温从相触的肌肤渗透,雄虫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想要往后撤离。

“奴愿意为您去做任何事。”

楚倦冰封一样的眼眸终于在这一句出口时露出一点波动的迹象,良久,雄虫几近涣散的目光才将将落在他身上,张开有些干裂的嘴唇:“真的吗?”

他的声音破碎而缥缈,低弱的恍如只是错觉。

阿莫斯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眸仿佛燃烧起火焰,他执住雄虫的手掌微微收拢在掌心:“雄主想要什么?”

那双本已死寂的幽蓝的眼眸终于潋滟开一丝涟漪,冰冷的手指放松任由阿莫斯握住,犹如恩赐:“帮我去找到雌父和里斯,可以吗?”

他被流放荒星,帝国子民的身份被褫夺,通讯器被摘除,彻底失去与外界的联系,再后来就是在宇宙当中被倒卖流浪,其间只零星听见过雌父和里斯的消息。

阿莫斯的心脏稍微放松,楚倦的状态让他感到害怕,一直不言不语,似乎对任何事都毫无兴趣,包括生命和治疗,只偶尔在艾克斯的撒娇下会吃一点食物。

这是抵达帝星这么久以来雄虫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至少还要牵挂的事就好,哪怕牵挂的并不是他。

“雄主放心,奴会做好的。”

收到肯定的答复,雄虫慢慢收回手掌,阿莫斯没有多言,只是端过一旁的白瓷托盘,恳求道:“雄主一天都没进食了,喝一点水好吗?”

阿莫斯在雄虫背后加了两个枕头,将虚弱的雄虫扶在怀里,先用湿巾沾湿雄虫苍白干燥的嘴唇,而后用瓷勺一点一点喂进去。

雄虫的咽喉也有伤,水是兑好的温水,他小口的啜饮,喉结小幅度滚动,软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流泻落在阿莫斯指间,带起一阵细微凉意的温度。

阿莫斯眼眸微黯。

楚倦喝了一点以后就摇摇头不想再喝,他的咽喉只能进流食,长时间饥饿的胃部已经收缩到极致,只能在水中加入一些营养液或者打针维持营养的摄入。

喝完水阿莫斯将餐具放下,温热的手掌落在雄虫的脖颈处,想要替他揉过微微发疼的咽喉,雄虫仿佛受惊一般骤然僵硬,湛蓝的瞳孔微缩。

“别碰我。”

阿莫斯的心脏宛如被一根根尖锐的针尖碾压而过,却依然顺从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