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雄虫仿佛有些不自在,将脚掌收了回去,而后貌似无意的问道:“上次出去,是因为我太重了吗?为什么你往下陷了一下。”

他踩上去那一刻雌虫的腰背微微往下塌陷了片刻。

阿莫斯摇头沉默了一瞬,抬起雄虫另一只脚掌放在膝上,用衣袍擦去雄虫脚背水珠的动作珍惜而缓慢,低声道:“不是,只是想让您踩的舒服一些。”

雄虫莹润的脚趾微微颤动了一下,声音尽量平静缓和的开口:“走吧。”

阿莫斯只是顺从的跟在雄虫身后,夕阳已经西下,也许是夕阳染红了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他隐约发觉雄虫苍白的耳垂多了一抹颜色。

楚倦推动轮椅的速度仍然缓慢,等待着背后膝行而来的雌奴,某一刻他停了下来,背对着雌奴道:“我累了,你过来推我吧。”

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要受人照顾的雄虫自尊心有多么强不言而喻,哪怕是当真累了也只会硬撑,他如何会承认自己累了,直到很多年以后阿莫斯才明白,他只是心疼雌奴跪着膝行,想要他站起来走的容易一些。

他永远温柔而宽容。

夕阳铺在地面,身后的瀑布在夕阳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雄虫微微靠在椅背上,椅背后就是雌虫坚毅结实的胸膛,远看仿佛是雄虫轻轻靠在雌虫怀里。

里斯一直记得那一幕,像刻刀一刀一刀刻进了胸膛,在那一刻他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及时抓住。

那天晚上阿莫斯三十年的虫生当中第一次抚慰自己,想象着雄虫落在他背后狰狞伤口的指尖抚摸着他的身躯,最后想象着雄虫踩在他膝上苍白莹润的脚掌释/放出来。

雌虫咽喉当中发出沉闷的声音,将手臂咬出一片淋漓的齿痕,他的一只手掌压在腹部,在黑暗里望着黑漆漆的地板喘息。

那里,有雄虫的蛋。

他一直以为他对雄虫莫名的渴求是因为肚子里的虫蛋,是蛋在疯狂汲取想要雄父的灌溉,但当他在最后一刻想起雄虫赤/裸的脚踝时,他想,也许并不只是蛋的缘故。

是他,卑劣的渴求着雄虫的宠爱。

他从黑暗中爬出栖身的房间最终跪在雄虫的房门前,汲取一丁点微弱的雄虫的气息。

他知道他不能有怨言不能有渴求,他是雄虫所有梦魇的起源,雄虫不愿意碰他是理所当然,可还是难免的感受到痛苦。

求而不得的痛苦。

清晨时雄虫却将他唤入房间,桌子上放着不再是平日里雄虫吃的早餐,还有大份精致昂贵的兽肉。

雄虫优雅的用刀切割着肉块,切好后放在他的餐盘当中,轻声道:“抱歉,我忘了雌虫的饭量会更大一些。”

故意报复才让你跟着我吃了那么久剩下的食物。

“不,雄主的食物已经很好了。”阿莫斯低垂着头颅,那一瞬的失落恍若未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