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恨不得那个人早死算了,半点不担心的人在第三天下午寻了一辆马车,匆忙出了门。

一路快马加鞭,马车飞溅的泥土在大雨中溅落到行人身上招致谩骂,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塌方的路段前方。

断路已达数日,有急事的百姓和商贾在路边围了远远一路,都在此处等待,大雨砸落在油纸伞和蓑衣之上,又飞快碎成水珠滴滴答答的坠落,远远看去就是一路油纸伞蔓延的长路。

空明好不容易从最里头挤出来,苦着脸摇摇头:“大人不行,里面的羽林军说谁人都不得冒犯禁令,进去不得。”

这一路马车走的太快,温暮归被马车晃的头疼,听了这话眉头紧皱,“说了是我吗?”

空明摇摇头:“羽林军说谁都不得放行。”

温暮归缓过一口气下了马车,空明赶忙过来扶住自家大人,苦口婆心的劝:“大人去了也没用的,人家不放的。”

温暮归却犹为固执硬是走到了最里侧,他先是站了一会儿从袖里拿出一块同体莹润的白玉递过去,轻声道:“下官太常寺少卿温暮归,因急事想过路,可否让您行个方便。”

值守之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温暮归乃是当世大儒许广之唯一的弟子,又连中三元,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见那玉佩不由生出一些轻蔑之心。

都说温暮归文人风骨,原来也做这些贿赂之事,却依然答道:“恐怕让人大人失望了,前方塌方严重,任何人不得近前。”

温暮归脸色霎时苍白两分,到底还是脾性很好的道了谢而后离开,大雨仍然敲打着伞沿,走出去不远空明就被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拉住了。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这主仆二人两眼:“我看你们像是有急事的模样,我是这山上的猎户,知道这山上过去的小路,我给你们带路。”

猎户伸出手比划了个数:“这个数,成不成?”

“五两银子?!你这是强抢了?!”空明忍不住瞪大眼睛叫起来,他一个月的银子就二两,就带一段路就这个价钱?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抢什么抢?猎户一瞪眼睛,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模样,“不行就在这儿等就是,有的是人愿意出这份钱。”

“走,现在就走。”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大人......”空明还想再拦,被温暮归伸手阻住话头。

大雨一直未曾停歇,山里的路湿滑陡峭极不好走,,一开始还能看出来常有人经过的痕迹,很快就是在茂盛的草丛里穿梭,连油纸伞也没法撑开,只能收了抱在怀里。

“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走出去?”天色愈发昏暗,空明忍不住嘀咕,“怎么一股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