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个孩子都能利用!

谢沉鹿的手收回袖中,冷冷嗤笑了一声,利用又如何?那是他和殿下的孩子,融入两人精血,是他怀胎十月用命生下的小龙,诞下的楚倦血脉,那是他和楚倦间永远不能斩断的羁绊。

他迎着狂风转身离开,他知道凰奕不会对他下手。

凰奕不能当着楚倦的面,让团子看见自己的父君死在他的手里。

“谢沉鹿,”凰奕的声音从齿缝里逼出来,“你以为你能骗得了他多久?一辈子吗?!”

“你三百年前骗了他的龙角,到了如今还要再继续骗他吗?!”

骗一无所知的人跟一个杀了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跟这样一个背叛毁了他一切的人一生一世,恩爱甜蜜,这对于楚倦来说简直是酷刑。

猎猎狂风吹起谢沉鹿的青衣,他脚步沉稳从容,仿佛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回头。

周遭已经下了结界,外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包括楚倦,听见这话时他步子也只是稍顿,依然未曾回头。

凰奕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抬起的下颌,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说:“亦无不可。”

有什么不好呢?有的谎言只要骗一辈子那就是真的,他们还有那样漫长的一生,足够了。

“谢沉鹿!”

凤凰身后的虚影仰天长鸣,灼热的凤凰火焰犹如一只巨手闪电般扼住谢沉鹿的咽喉,出乎意料的谢沉鹿没有半分抵抗,就那样无助的被悬挂在半空,像是即将迎接天罚审判。

整个天幕所有仙人都是一惊,凰奕若是直接诛杀太子内君,天界和鸟族岂不是又要开战?

烈火携带着狂风吹起他单薄青衣,巨大的凤凰虚影凶戾异常,仿佛下一刻就会骤然啄断他的脖颈。

灼热的火焰越收越紧,很快就压迫至那细长的脖颈,谢沉鹿缓不过来气却依然没有抵抗,清润的眼眸中一片平静,甚至歪了歪头。

沁冷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疯狂又决然,丝毫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确定,要当着殿下和团子的面杀了我吗?”

他不敢。

谢沉鹿比谁都清楚凰奕虽然脾气火爆,做事从不顾惜后果,可也并不是没有死穴,他们都是一样的,被一个人牢牢制住。

那是他们相同的软肋。

楚倦蒙住团子的眼睛,已经感受到不安的小家伙悄悄拉扯着楚倦的袖子,有些害怕的问:“爹爹?父君了?”

至少不能在小团子面前杀了这个畜生,凰奕呼吸急促,咬着牙一寸一寸撤开凤凰火,而后在谢沉鹿捂住脖颈的那一刻骤然出声:“谢沉鹿,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谢沉鹿捂住脖颈的动作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