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下午则在看卷宗,他好歹睡了整整三百年总要看看天界又出了什么事。

这三百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角就是谢沉鹿一个人罢了。

他疯的厉害的时候把六道轮回都给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自己的魂魄又去魔族祸害了一番,嚣张至极的魔族在他的剑下都只能痛哭流涕。

青衡神君为了阻止谢沉鹿发疯带伤跑过去拦他,郑重而严肃的痛斥谢沉鹿:“不要为了我为祸三界,若是如此本君宁愿赴死!”

他以为谢沉鹿疯成那样是为了救他,结果他演的真情实感的入戏了,谢沉鹿转头一剑就把他砍翻了。

“......”

杀红了眼的谢沉鹿六亲不认,把世界线砍的一团乱麻,主角攻差点狗带,这才不得不让楚倦回来收拾烂摊子。

在楚倦的印象里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温文尔雅,对青衡神君却是极为上心,实在难以想象谢沉鹿青袍染血对青衡执剑相对的模样。

“殿下,我们就要回家了。”

正看着身后的人贴近了来,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楚倦不习惯他这样的语气,避开些许问道:“去哪里?”

手臂犹如上好的玉缠绕而上,环住楚倦的腰,不知道为什么楚倦第一想法却是危险,这双手骨骼修长分明,却不知在这三百年里到底搅动过多少腥风血雨。

“碧霄殿,我们的碧霄殿......”

那是楚倦为了他专门建造的,花费的时间物力都令人叹为观止,可惜,这座矗立九重天的殿宇楚倦却未曾住过一日。

那是青衡神君曾经养伤之地,汇聚天地灵泉,乃是一等一的灵眼,而楚倦只配住在碧霄殿外的侧殿罢了。

谢沉鹿掩住楚倦手里的卷宗:“殿下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

青年沉吟片刻,外间风雪交加,他像是当真一无所知,带着无端的怀疑望进谢沉鹿幽沉的眼眸里。

“我在想,你我当真如你所说那样恩爱吗?”

谢沉鹿心口一滞,刹那间几乎以为是楚倦记起来了什么,手臂微紧,声音却勉力保存不变:“殿下怎么会如此想?”

“三百年前还说要同我生生世世,一觉睡醒便要变心了吗?”

温热暧昧的呼吸缭绕在耳侧,这话七分调笑三分威胁,让人捉摸不透。

楚倦一根一根分开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指,露出手背上点点新生的红痕,仿佛是疑惑又仿佛是审视。

“沉鹿,我不吃青灵鱼不仅因为它是我的亲族,还因为我每次碰触青灵鱼必然浑身发热,你也不知道吗?”

常穿的青衣已是一片破烂,鲜血浸透了衣衫又慢慢干涸,无数的伤口裂开已经没有灵力治愈,他伏在楚倦的榻边仰起修长的脖颈,像一只濒死的鹿,又像一只孤注一掷的狼,阴桀的盯住他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