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眼高于顶的富家少年楚倦怎么看上又瘦又小的商星洲的,可能爱情就是毫无缘由,只是某一眼、某一刻觉得是那个人。

楚倦对商星洲很好,商星洲被人诬陷偷钱,是楚倦帮他补交的班费;商星洲冬天出去洗盘子赚外快冻手,是楚倦给他上药,帮他找补习的轻便工作;商星洲上下学会被欺负,是楚倦每天早起一个小时去接他去学校;商星洲没钱吃饭饿出胃病,也是楚倦天天给他带早餐,花了两年时间给他调养好。

楚倦是所有人眼里桀骜不驯的校霸,唯独是商星洲落难人生里唯一的星辰。

也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话是真的,在商星洲褪去那层表面的沙砾之前,他受了很多的苦。

最后的那件事发生在高中快要过去那年,有小混混把他堵在了逼囧的巷子里,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楚倦买好冰淇淋过去时,小混混已经倒在地上,周围是破碎的啤酒瓶,鲜血从小混混头颅下蔓延开来。

商星洲的校服被扯开了,他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里,直到楚倦扑过来抱住一遍遍的去摸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我在、我在......”

商星洲浑身颤抖的抱住头颅,语无伦次的哭:“怎么办、怎么办......许老师说我、我可以保送的,学费减免,我该怎么办......”

他的人生马上就要看见希望了啊,怎么能这样对他,怎么能这样对他?

后来太混乱了,商星洲只记得楚倦一直抱着他安慰他,把校服披在他身上以后擦干净啤酒瓶,在警察和医院来之前把自己的指纹印了上去。

他说:“别怕,我是独生子,不会有事的。”

小混混保住了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楚倦主动认罪,是小混混勒索商星洲不成想要动手,他一时冲动,血涌上头把啤酒瓶砸在了小混混头上。

“你和商星洲是什么关系?”

他听见有人这么问他,他低着头,穿着囚服沉默了很久:“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楚倦是老来子,他爸把他当成蚌珠和眼珠子一样疼,未来的路都铺的一帆风顺,在出国的节骨眼上出事,进去就是一辈子毁的干干净净。

他的父亲去问商星洲:“他说的是真的吗?”

疲惫的父亲犀利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看着他在沉默很久以后点头,声音沙哑的开口:“是真的。”

楚父不再说话,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站起身来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商星洲:“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后悔。”

那一年距离商星洲成年还有将近四个月,距离他保送还有两个月,而楚倦因为留过级,刚好十八。

对方家长不接受和解,只要求重判,在家长的压力下楚倦因将人砸成重伤,被判了十一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

楚倦入狱的第一年,商星洲保送进入了最好的学校,他的人生轨迹自此被改写,好像前半生的污秽到此为止,他进入最好的学院,认识最好的老师。

他享受最好的知识氛围,认识了主角攻,沈知丛。

楚倦是陪他长大的青梅竹马,终究没有敌过天降,沈知丛和他一起开创属于他们的事业,楚倦是高高在上的拯救者,他厌恶自己不能被平等的对待,在沈知丛这里,他得到了正视和平等。

沈知丛不会跟楚倦一样喊他小瘸子,也会带他去祛除疤痕。

而在他最好的年华里,楚倦面对的始终只有一座冰冷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