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还没有下定决心,也许还想再等一等,直到某一日草原上少见的下起连绵不绝的大雨,楚倦夜半疼的在黑暗中轻轻吸气。

湿气从空气进入骨骼,难以言喻的疼痛就从骨缝里密密麻麻的蔓延开来,他不肯说话,疼的狠了就攥紧被子,直到晦暗的灯火照亮这小小的内室。

薄长烬半跪在地亲吻他绷紧的肌肉,用热水擦去他满脸冷汗,死死将他圈在怀里。

“很疼吗?”

楚倦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薄长烬的心宛如被什么撕扯开来,疼的他全身发抖,禁不住细细的亲吻楚倦的眉骨:“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在这世上,他最看不得他受苦。

那天晚上以后薄长烬就开始动手准备换骨事宜,在这期间楚倦难得的肯给薄长烬一些好脸色,薄长烬适当的给了他一些自由,允许他能在神庙小范围的行走。

次仁是唯一允许进入神庙的人,他可以陪楚倦说说话,让楚倦高兴一些,又没有什么危险。

换骨前的一晚楚倦去寻薄长烬,门紧紧关闭,他在门口听见激烈的争吵。

“你是疯了吗?他要你就给,他拿走了你的眼睛,现在又要拿走你的腿骨,那他以后还要,你该怎么办?”

是主角攻愤怒至极的声音,楚倦几乎都能想象出来那勃然大怒的眼睛。

他们是世界官配,生死本为一致。

长久的静默,紧接着他听见薄长烬的声音,沙哑的确实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他说:“那就给他啊。”

“薄长烬,我看你是疯了!”

大门被轰然推开,主角攻拂袖而去,楚倦站在门外,薄长烬漠然的眼神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才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他想站起来,却很有些勉强:“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楚倦俯身扶住他,手熨帖的抚在薄长烬腰身,支撑他全身力气,“累吗?”

“看见你就不累了。”薄长烬轻轻环抱住他。

他的语气是温柔缱绻的,楚倦笑了一下,惩罚似的咬了一口薄长烬的耳垂:“他怎么还没有走?”

薄长烬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似乎期待他说出一些什么。

楚倦如他所愿浅浅皱眉:“你以为我是不会吃醋的吗?”

他在为他吃醋,薄长烬看不得他皱眉,用手指抚平他眉上的皱痕,许诺着:“我让他马上就滚,你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