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他疼的神智迷失,只是死死的抓住楚倦的手臂,指节都抓的乌青发白,也不敢松开,而后在某一刻又生怕抓疼了楚倦似的松开了,只敢揪住他的袖子,疼的浑身发抖。

薄长烬没有坚持太久就疼晕了过去,他始终是警惕的,哪怕疼到极致也要睁开眼看着,生怕有仇敌来袭,唯独在楚倦身边放下了最后的戒心。

明明,最期望他死的人就是楚倦。

他死了楚倦就能得到自由,他是不知道呢?还是心甘情愿死在楚倦手里,也好结束这一生漫长的折磨。

这恐怕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刻,没有一丝力量的,浑身虚弱的人就这样没有防备的躺在楚倦怀里。

可楚倦不会杀了他,也不能杀了他。

他是天命之子,只能好好的活着,和这世界气运一同好好生活着,楚倦不可能当真杀了他。

在薄长烬疼晕过去以后楚倦拨开了他湿漉漉的额发,青年脸色惨白如纸,还在细微的发着抖,然而额角往下的烧伤确实消失不见,包括露出的肩胛和锁骨的烧伤也都彻底消失。

他确实换了一身皮囊。

青年的手指微凉,只是靠近昏迷中的人就下意识凑了过去,微颤的眼睫和烧的发烫的脸颊依赖的贴在楚倦手边。

滚烫的像一团火焰,热的惊人。

薄长烬终于还是得见了第二天的阳光,他醒过来时以为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还没醒,他蜷缩在楚倦怀中,灿烂的阳光透过神庙的窗户照进来,打在楚倦的下颌上,削瘦而锐利。

哨兵微微闭着眼,似在休憩,似在沉思。

他伸出手企图去触碰心上人的眉眼,忽地就见那雕塑一样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双眸是海中升起的迷雾,让船只禁不住驶入其中。

“醒了就松开。”

他声音很是不耐烦。

薄长烬上半身死死的抱着他,下半身还在温泉里,他抱的那么紧,楚倦有一瞬间很想把他扔进温泉里,却清楚的知道他掉进里面肯定会被淹的窒息而死。

最后理智扼住了他的蠢蠢欲动。

薄长烬听话的松开了他,哨兵皱了皱眉,半晌,还是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步伐很慢。

蹲太久了腿都蹲僵了。

薄长烬目送着楚倦离开的背影,心里逐渐被什么填满,也许是阳光,也许是其他。

他想,楚倦并没有待他那样无情,如果真的毫不在意不会在屏障破开以后第一时间过来看他,也不会在这里陪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