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在批折子,觉得那些官员动不动鸡毛蒜皮的事都过来找他申冤实在烦心,忍不住按了按眉心,略微无语。

“你不会以为这婚事真的能成?”

003:“......”

楚倦搁下笔略抬眉眼,意有所指:“就算我不想成人之美,总有人忍不住要成人之美。”

折子终于批完了,他站起身来,马车已经等在府外。

宫中几次三番传了消息说是殷今朝想见他一面,他硬下心肠不曾去见他,今日却不一样了。

因为明日天亮他就要去接亲。

天气已逐渐升温,御花园的花木都慢慢抽出枝丫,鲜花盛开,夜色深重,内侍推开重华宫的门的时候他眉头就忍不住一皱。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熏的素来爱洁的人眉头皱起。

他挥了挥手,内侍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殿中光晕晦暗,一路都有翻倒的酒坛和烛火,到最里头的软榻时才看见人影。

楚倦没有皱眉,他眉心几乎都跳了一下。

如今的殷今朝跟数日前几乎判若两人,斜靠在软榻之上,怀里抱着一坛子酒,酒气熏天,身上披了一件皱巴巴的外袍,定睛一看楚倦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还是之前他盖在殷今朝身上的那一件衣裳。

诡异的是他怀里抱着酒坛子,双手手腕却被锁链胡乱缠绕着,锁链的尽头蜿蜒在床榻深处,被高高吊起,露出白皙的手臂和一截脖颈的弧度。

看起来诡异而苍白。

“陛下。”

楚倦眉心皱的痕迹更深,斜靠在里面的人好似才发觉他过来了,醉的狠了的模样还在低声呢喃。

“只要我听话老师就不会走,不会离开我是吗?我真的自己喝药、吃丹药、当傀儡,老师要什么盖什么,我把玉玺都给了老师......老师喜欢就给老师,什么都肯给的......”

他那副模样看不出来是否清醒,只是格外的诡异疯狂,他伸出手像是展示一样给楚倦看自己的手臂,在锁链的束缚下勒出一道道红痕。

“老师,你看。”

只是对面的人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荒诞无稽的笑话 ,殷今朝就那样瞧着他也不再说话了,许久等他安静下来楚倦才坐在他身侧,也不说话。